“彩兒。”來不及處置已然沒有了反抗能力的對手,靖慌忙轉身向彩兒奔去,口中的呼喊淒厲異常,像是野獸一般嘶吼著,悲戚的聲音響徹整片山脈。
夜色任舊很濃,隻是五光十色的魂修力點亮了夜空。靖接著不斷閃爍的魂修力一直關注著彩兒,隻是這一刻他卻寧願是自己看錯了。彩兒渾身早已是傷痕累累,原本白皙細膩的肌膚此刻已是皮開肉綻,流著鮮血的傷口劃在白嫩的皮膚上更加觸目驚心。這些都還好,這是靖早已看到了的,隻是最令靖揪心的,確實彩兒正緩緩倒下的身影。
彩兒的左手垂在身側,不像是長在身上,到像是無根浮萍晃晃悠悠,直至墜落。靖知道,彩兒的左臂已然斷了,齊肩斷了,此刻正血流如注,染紅整件衣衫。纖細瑩白的脖頸向後仰著劃出一道淒美的弧線。口中噴出的豔麗血液還在空中噴灑,哀豔異常。那道美麗纖細的身軀正在墜落。畫麵就像是慢放,在靖的眼中放大,靖不禁喉中一甜,亦是一口鮮血。拚盡最後的口魂修力,靖在彩兒落地之前接住了彩兒瘦弱的身軀。
“彩兒,彩兒,你怎麼了,彩兒。”靖的樣子也很是狼狽,抱著彩兒的手微微顫抖,聲音亦是一陣哽咽。伸出顫抖的手,不停抹著彩兒口中不斷滑落的鮮血,隻是那血好像流不盡一般,怎麼擦也擦不幹淨。
“靖,跑,叫少爺快跑,我聽到了…咳咳,我聽到五百米外有大批獸群,正…正向這邊過來。快。”彩兒說完話,已是體力不支的倒了下去。隻留下靖傻在了當下。
滕修和羅曦早在靖那聲吼叫中睜開了眼,不過是看一眼眼前的情況,滕修就已經是大口鮮血噴湧,剛剛站起一點的身子也馬上跪在了地上。滕修體內亂竄的魂修力一直在暴動著,看到彩兒的情況後情緒失控的他馬上站了起來,這一站不要緊,體內好不容易安分了一些的魂修力卻立馬瘋狂反噬,比之之前更加暴躁。滕修胸口一窒,喉頭湧上一股腥甜,人還未反應過來雙膝已經著了地。汗水和血液迷蒙了眼睛。等滕修再次掙紮著站起來的時候,卻聽到了身後由遠及近,越來越大的腳步聲,不是人類的腳步聲,是魂獸。來不及思考,靖的話已經響起在耳邊。
“快走,是獸群。”靖的反應很快,聽了彩兒的話之所以會愣住,是因為彩兒那句叫少爺快跑,叫少爺啊。其實彩兒的情況雖然不樂觀,但是也不會到了要丟掉一條手臂那麼嚴重,隻要在咬牙堅持一會兒,靖或者是羅曦都是可以救的了她的。但是彩兒聽覺高於常人,她早就聽到了遠處獸群的聲音。獸群啊,一旦慢了,這些人就都得死在這裏。為了救她的滕修少爺,她甘願以一條手臂為代價,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殺了對方,從而去救她的滕修少爺。隻是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付出的代價比她預想的要重,以至於她已經沒有餘力去救滕修。彩兒喜歡滕修靖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是竟然已經喜歡到了這個地步卻是他沒有想到的。所以他才會在那一刹那愣住了。
雖然靖說話的時間不長,但是對於凶猛的魂獸來說卻足以跑上百米。滕修等人還在消化這個可怕的消息時,獸群前麵的一些魂獸已經快要到達滕修等人的位置。眨眼便來到他們麵前。後麵的魂獸到來之後,便可以將他們撕成肉末,踩得什麼也不剩下。來不及多想,眾人早已經跟隨本能反應離開了各自的位置。
滕修已經沒有力氣,隻能眼睜睜看著獸群到來,那碩大的蹄子朝著滕修的麵門踩踏而下。滕修很不甘,自己異世為人,難得的第二條命難道就要這樣白白葬送了嗎?他不甘心,但是有什麼辦法?沒有,沒有辦法了。
不,他不能放棄,怎麼會沒有辦法呢,他還有白骨,還有滄海石。他不可以就這樣死去,他答應白骨的事還沒有去做,他絕不能死。滕修豁然睜開眼,眼中的堅定甚至驚到了最前麵的魂獸。心中對白骨交代一句,滕修已經強忍住劇痛站了起來。看一眼自己身旁的羅曦,滕修伸出右手,握住了羅曦的肩。左手一團白光揮出,在輕輕一揮,滕修帶著羅曦騰空而起,飛離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