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靜吹過,絲毫沒有留下痕跡。
雲舟死死盯著無了大師,像要從他身上盯出一個骷髏。
而聽到這句話的沈衍難得的驚喜。
他有種直覺,雲舟的確在這裏,那這位大師所說,想必也不為假。
無了頂著強烈的視線依舊開口‘她說此生恩怨已了,不願再糾纏,願你與她二人,各自安好,並且願你成為天下之主,此亦為她願。‘
沈衍聽到這句話怔了一會,各自安好嗎?
聽到這句話,心裏總有一種酸澀感,沈衍抬頭,深深地看了眼無了大師,’既為她願,我必成全。’
····
沈衍走後,留下雲舟和無了對視,
無了麵不改色,‘抱歉,我不能和盤托出。’
那意味著毀滅。
雲舟譏諷道,‘既是不願,又為何將我喚來聽這一出?’
‘我曾發誓此生不做虛假之事,剛剛有一次,而後卻是不能了。’
那是自己唯一一次破戒。
雲舟冷笑,‘用我來成全你的道?何其可笑,何其無恥。’
埋怨和指責的確是弱者幹的事,而雲舟落到如此地步,也隻能是對著那位大師指責了。
無了深深地看著雲舟,眸子發亮,眼裏閃著光,‘不,你還不明白。你是他此世的劫,隻有渡劫成功,所有人才會平安無事。並且,山河宴清,世態安康,那是一片盛世·····’
說到這裏,他難得地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雲舟始終冷冷看著他,聽他說到這裏頓覺無味,轉身想走。
正當雲舟要走時,忽然發現背後有異,一陣風起,雲舟轉身,麵對著無了,他推了雲舟一掌。
那掌極為霸道,完全不似出家人的對萬物有情的模樣。
‘噗’
雲舟瞬間倒地,用手捂住胸口,最後吐出一大口血,沾在冰冷的地上,顯得格外突兀。
雲舟麵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想掙紮站起,卻還是不能,用手半撐在地上。
麵對居高臨下的無了,她擦了唇邊的血跡,冷笑道‘怎麼,出家人還想犯殺戒?’
但不得不說,若是他真想殺雲舟,誰也阻止不了。
‘不,施主,我剛剛向你推了一掌,此後你再無法傷人,你才剛醒,怨念猶存,不得轉世,若要放下過往,唯有放下怨念,此怨在人,解鈴還須係鈴人。’
說完便施施然走去,再不見蹤影,留下雲舟看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怨嗎?她的國已亡了,隻剩下幾個舊人了。
····
雲舟先去看了雲煙,那個嘴裏喊著恨自己的人。
雲煙如願地成婚了,沈懷因為地位今非昔比,也在不斷討好雲煙,這兩人如今,竟也當得琴瑟和鳴了,這是不知道這虛假的日子還能過得幾時?
初見沈懷時,雲舟便發現了他的野心,她並不厭惡有野心的人,可人終究是無常且多變的,她可以容忍自己有野心,卻無法容忍別人的野心。
那意味著變數,或許當日的沈衍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他們都清楚對方的野心,也都看穿了對方,兩人都在彼此做戲。
至於沈懷,他也不過在蟄伏。
而雲煙卻不同,她似乎覺得這樣的日子很不錯,每日和駙馬玩樂,夫妻相隨,形影不離,日複一日地梳妝,用飯,玩賞,宴飲,朝堂之事絲毫不能幹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