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義理解錢文的尷尬,他也是有意促成了這樣的尷尬。
原來楊義自從當了天平教教主以來,看似一呼百應,風頭一時無兩,實際上他感到自己的權利在一點點被架空,這個過程中,他意識到了,光靠理想情懷和玉帝庇佑,是難以統領這幫猛人的。
就眼前這幫人而言,真正無條件忠心自己的,隻有霹靂火王王炎一人,其他人雖也有忠心,但各有自己的小心思,其中最讓他忌憚的便是右護法錢文。
錢文本是鄉村保正,一方財主,因仗義疏財,結交了很多綠林人士,入教的時候,也是帶著一幫兄弟來的,其中神雕木王蕭刻,混江龍王李江,雷霆馬王馬奔均在其中,本教發展至此,他們居功至偉,因此錢文在軍政要務上有極大的話語權。
這令楊義感到猶如芒刺在背,好在左護法孫虎與錢文一直不對付,可以起到牽製作用,但力度有限,所以他常有意幫助孫虎壓製錢文。
楊義心裏明白這樣助力內鬥,不利於本教發展,但形勢逼人,保住位子才是第一要務,如果自己位置都沒了,還談什麼發展,所以他必須要打強幫弱,平衡各方的利益,以維護自己的統治。
雖然心裏這樣想,行為上也這樣做,但表麵的話還是要說的得體,隻聽楊義說道:”大護法剛才對時局的分析可謂入木三分,請繼續發言。”
“這第二個就是糧草不足,官府對來山路線的打壓,不僅使得我們難以吸納新的教徒,也使我們難以運來物資,而三窟山本身也不產糧,我們坐吃山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錢文說道。
“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也知道,該怎麼解決才是關鍵。”孫虎說道。
錢文並不搭理孫虎,直接對楊義說道:“稟教主,我認為本教的發展應該進入第二階段。”
“哦,第二階段?大護法請詳細說來。”楊義說道。
“說第二階段前,我要先說一下第一階段,這第一階段便是建立根據地,如今我們占領,並確立三窟山為本教聖山,已經完成這一階段,它至少有三大意義:
一是規避曆史宿命。之前的曆史上,有過很多流寇主義的起義軍,他們無一成功,其中最典型便是黃巢,他當年攻破長安,建立大齊,風頭不可為不大,勢力不可謂不強,可又如何呢,短短四年便灰飛煙滅,而我們建立了根據地,沒有走上流寇主義這條路。
二是為各地教眾提供榜樣。本教’平均土地,平等人權,平分錢財‘的三平主義,一經提出便傳遍大江南北,得到眾多百姓的擁戴,這些人中能來到三窟山的隻是少數,多數人因為各種原因來不了,而我們建立的這個根據地,便給分散在各地教眾提供了榜樣,有利於他們組織起來建立新的根據地,這樣才真正具有了戰鬥力,如果僅僅毫無組織的散兵遊勇,哪怕是個個神武如呂布,也難有大氣候。
三是豐富我們的戰略戰術,擴展了生存空間。如今天下大亂,各種武裝勢力如雨後春筍般應運而生,我們與他們相比,並沒有明顯的優勢,所以這就決定了,如果我們要統一天下,必然會麵臨長期的、殘酷的戰爭,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不可能百戰百勝,如果沒有根據地,我們一旦戰敗,要麼被殺被俘虜,要麼僥幸逃竄,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下下策,如今我們有了根據地,便進可攻退可守,即使短期遭遇挫折,也可退回三窟山休養生息,而三窟山易守難攻的地形,又給了我們極大的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