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夜晚帶著寒意,風一陣陣地吹,又下著小雨,偏僻的街道空無一人,路燈也不大明亮。
等江序趕來的時候,蕭鶴川已經半靠在小巷子牆壁上,腦袋上撕裂了長長的口子,雨水混著他的血流了一地。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味。
江序趕忙跑過去,寬大的手穿過江序的腰窩,用力將他抱起來。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江序半抬半拽,總算把蕭鶴川抬到了出租車上。
臨走了還不忘踢一腳地下躺著的小嘍囉。
蕭鶴川抬頭看著江序,原本空洞的眼睛閃著亮光,有些虛弱道:“你來啦。”
指尖輕撚江序的外套,微不可察地靠得更近了些,擔心被發現,又鬆開了衣角。
江序把他輕放在出租車的後座上,隨後自己也坐了進來。
用車內的白布小心地止著蕭鶴川頭上的傷口,急切地對司機道:“去市裏的第一醫院,開快點。”
開出租的大多都是beta,城市裏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對信息素並不敏感的beta能更好的勝任這份工作。
江序麵上是掩蓋不住的擔憂,朝司機問話,眼神卻是看向身旁的人。
“你是beta嗎?”
“啊……是啊。”
得到肯定回答的江序微微釋放著白蘭地味的信息素,想要緩解蕭鶴川的疼痛。
身旁的人顯然受傷過度體力有些不支,腦袋耷拉在江序的肩上,白淨的額頭上大片的血跡已經凝固了,柔軟的雙唇沒有一絲血絲。
著了雨的原因,江序的衣服也有些濕透了貼在皮膚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子,有纖細的腰, 又有腰下的圓潤。
不出片刻,就到了醫院。
“Alpha受傷較重,很有可能有性命危險,需要家屬簽署同意書。”
江序忙不迭地說道:“我是他的Omega,我們結婚了。”
由於緊張,江序簽字時身體有輕微的抖動,巨大的恐慌壓在他的心上,身體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淚水從指尖落下。
江序最初並不喜歡蕭鶴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的父母就一副諂媚的樣子,信息素還是自己最討厭的鬆柏味。
可雙方祖父在年輕時就定下婚約,母親又極重視諾言,在和蕭鶴川吃過飯後就強勢要求江序必須和他結婚。
這反而激起了江序的叛逆心理。
江序在和蕭鶴川結婚後,就一直分房住,打心眼裏看不起他,感覺他就是衝江氏去的。
可誰能想到,原本家世顯赫的小少爺江序,現在居然淪落到被之前的好友暗算,讓自己的Alpha重傷。
江家是在a市是有名的家族,江序的媽媽出生在書香世家,祖父一手創辦了江氏,由爸爸接續。
公司雖然是白手起家打下來的,不過也扛過不少大風大浪,一直不曾出現很嚴重的危機。
直到江序接手了。
小少爺隻看得見人們擺在桌麵上的心思,瞧不見背地裏的肮髒。
好友的背刺,致使江氏的經營急轉直下,輕視的蕭鶴川在這個時候反而一直幫助他。
急診室的紅燈“吱”的滅了,江序連忙起身。
“患者傷勢過重,陷入了昏迷,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造化了。”
江序晚上就守在蕭鶴川身邊睡著了。
江序在夢中夢見蕭鶴川開始遠離自己,用自己之前輕視的眼神看他。
想要伸手抓住蕭鶴川,卻被他一手拍開。
“不要不要我。”
江序猛地醒了過來。
惺忪的眼睛還未完全睜開,眼眶裏還有些許淚水,眼圈微微泛紅。
熟悉的房間。
這棟別墅不是被自己抵押來周轉公司嗎,他怎麼在這裏?
自己不應該在醫院的病床旁守著蕭鶴川嗎?
對了,蕭鶴川!
江序急忙打開門跑到樓下,卻看見梅姨正在洗菜,徐管家迎麵走了過來。
“小少爺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
“徐管家,你回來了?”
徐管家在江序和蕭鶴川結婚不久,就因為身體不適被兒子接了回去,之後就再沒見過。
“小少爺,我沒出去啊?您是不是還沒睡醒?”
江序愣了幾秒,開始仔細打量周圍。
徐管家現在精神還很矍鑠,白發也比之前少。樓梯右角的花瓶換了樣式,和蕭鶴川剛結婚時的很像。
強烈的不甘讓他在夢中重活一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