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朝年間初,江湖朝堂動蕩不安。
可謂山雨欲來風滿樓。
“籲。”
一匹駿馬驟停在一間茅草屋外。
噠噠的馬蹄聲傳到了屋內。
屋內,一清瘦素衣少年,名為劉路鳴,此刻正跪著給剛去世不久的娘親燒紙。
他聽見外邊傳來的響動,表情一愣,隨後又恢複了冷靜。
其實他等這天等了很久。
十年前的一個仲夏夜裏,那時他才六歲。
他正在隔壁屋裏酣睡,頭頂掛著一隻竹蟲,嗡嗡的扇出陣陣涼風,屋外偶有蛙聲,好生愜意。
他夢見父親教他舞劍,夢中他臨摹著父親的招式瀟灑的揮著木劍,父親拍手叫好。
可忽然木劍插進稻草人中卻裂開了口,回頭看向父親卻發現沒了蹤影。
突然的夢中轉折嚇醒了劉路鳴,他立身坐起,擦了擦冷汗,彈了一下偷懶的竹蟲,隨後“嗡嗡嗡”的涼風又起。
這時,隔壁爹娘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耳朵靠在牆上偷聽。
“你打算去多久?”
“十年。”
“一定要去?”
“國破家何在。”
隨後屋內一陣寂靜。
屋內,小劉路鳴趕緊跑到窗戶旁。
透過窗戶上的破洞看著父親匆匆出門,上了馬。
父親在臨走前還向自己屋的方向看了片刻,然後快速離開。
皎潔的月光下,父親一劍一馬。
此刻劉路鳴覺得,這就是仗劍江湖。
隨後劉路鳴喃喃道:“看來明天隻有讓娘親教我舞劍了。”
他哪裏知道,十年是如此之久。
最近這兩年,家裏明顯開始多了很多帶刀江湖客,從這些帶刀客的言語中,父親已經成了國之罪人。
若不是娘親奮力抵抗,再加上這兩年東躲西藏,可能自己早就下地獄去了。
劉路鳴緩緩起身,整理了下自己那破舊的衣裳,拍了拍腿上的泥土,背門而立。
破爛的門板本是微微敞開,夕陽的餘暉照進了屋內,屋外的陌生人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罪人劉之子?”
屋外傳來問詢,聽著倒不像以往帶刀客那般不屑和蠻橫,但大抵都是一路貨色。
“對。”
劉路鳴回答幹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叫劉路鳴,你可是來取我性命?”
“哦?那你想活還是想死?”
陌生人似乎對他的問題有些意外,這也讓劉路鳴有些詫異。
他不禁想道:看來對方不僅僅是想要他的性命,還想問點什麼。
可他對父親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六歲的那個夜晚,其他一概不知。
劉路鳴握緊著拳頭,咬緊牙關,最後吐出這幾個字。
“我想站著死。”
“哈哈哈,好,我會成全你。但不是現在。”
陌生人發出爽朗的笑聲,看來這一刻劉路鳴保住了性命。
那陌生人下了馬,推開短籬,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院子,然後又推開了那破爛的門板。發出吱吱的刺耳聲響。
劉路鳴回頭看去,眼前的是一個身高八尺的威武大叔,目光如炬,表情冷峻,錦衣在身卻顯得風塵仆仆,腰間掛著寶劍,細看才發現劍柄上刻著“青玄”二字。
這把劍,劉路鳴認得,正是自己父親的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