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髻梳完,秋喜在後麵給她挑著衣裙,陸錦盯著桌上一眾胭脂水粉想了想,執起青黛,開始往手臂上招呼。
淤青應該是什麼樣子來著?應是中間深色,周遭顏色淺些才對。那抓痕...陸錦側頭瞅瞅銅鏡中自己裸露在外的脖頸,用這個時候的胭脂水粉描出來的抓痕,跟真實倆字完全不沾邊。
陸錦咬牙,屈指,對著自己的側頸朝著鎖骨的方向狠狠撓了一把,這一動作嚇了秋喜一跳
“小姐這又是為何!如若小姐心中有何不快,衝著秋喜來便罷了,怎能...!”
“打住!”
陸錦揚手止了她的哭唧唧。今天這出戲無論如何也要唱,還要唱的響亮!
她已經嫁進王府,杜芸傾還活蹦亂跳一日,她便就有一日難以消停,她占了人家心心念念的位置,可不信杜芸傾能夠心甘情願的屈居人下。
與其等人想盡辦法要除掉自己,倒不如讓她先出手,把源頭掐斷!
陸錦帶著秋喜步履匆匆來到錦院,剛行至安王書房門外,就聽見裏麵一陣嚶嚶嚶的哭聲
“還請王爺替傾兒做主,今日不過是向王妃好心諫言幾句,不知哪句惹了王妃不快,動輒便打罵傾兒,下手頗重,傾兒實在是...”
下文依舊嚶嚶嚶。
陸錦冷笑,一腳踢開書房的門。
隻聽嘭的一聲,書房裏跪在地上的杜芸傾絲帕掩麵,噤了聲。
不曾想,書房內還挺熱鬧,丫鬟侍從站了一圈,徐氏跟姚氏也在一旁瞧熱鬧。
陸錦朝安王躬身行禮,淩雲安瞧見她,單手撐著下顎,折扇在胸前慢慢的搖
“王妃這時到此,所為何事?”
“算了吧王爺,妾身此時不來,王爺稍後,還是會派人去傳我吧”
她垂眸看看頂著一頭淩亂發髻的杜芸傾,略顯不滿的重重嘖一聲
“杜氏怎得都不梳妝一番就來見王爺,如此妝扮,著實有失皇室顏麵”
哦?淩雲安稍稍眯眼,唇角幾不可見彎起一點弧度。
杜芸傾攥緊絲帕
“王妃這話又是何意?我如今這副模樣,還不全然拜王妃所賜?王妃此刻便翻臉不認了?”
陸錦哼笑一聲
“依禮,杜氏你應自稱為,賤妾,杜姐姐名門出身,怎得這時候又不識禮數了”
“你!”
“行了!”
淩雲安出聲打斷兩人的你來我往。他要看戲,但可不是這種女兒家吵嘴的戲碼
“王妃既然來了,有什麼話,便一並說了罷!”
聞言,陸錦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目光直視著安王
“事情鬧成這樣,妾身便知曉會有這麼一出,特趕來與王爺道明事實。妾身敢問王爺,妾身身為正妃,接手掌管府中大小事務是否有所不妥?”
淩雲安屈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輪椅扶手,一下便明白了今日這出戲唱的什麼
“王妃執掌中饋,替本王分憂自是沒有任何不妥,王妃何出此言?”
“那以妾身這庶女的出身,掌管王府內院之事,是否有所不妥?”
此言一出,除了上座的安王,在場的人無一不倒吸一口冷氣。
陸錦倒也沒真想等著安王回答,震懾的效果達到便夠了,她轉頭看著杜芸傾,不依不饒接著問
“此時我便想問一句杜姐姐,你方才所說的‘好心諫言’,可是指這一點呐?”
“我…我…”
杜芸傾神色一凜,麵上立馬哭的梨花帶雨
“王爺,王爺!傾兒的本意並非如此!傾兒隻是道王妃年紀尚輕,府中事多恐有應付不來之處,傾兒隻是想,幫襯著王妃!請王爺明鑒,傾兒也是一分為咱們王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