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空間坍塌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能看到漆黑的虛空……薑旭不敢停頓,將體內所有靈氣注入到熯天劍中。
看著這魔氣肆虐的通道,薑旭猶豫了。
可身後的空間已經破碎的立不住腳,隻看一眼都仿佛要墜入無窮無盡的虛無之中。
薑旭掂了掂懷裏的程未明,一咬牙踏了進去。
在跨過通道的那一瞬間,程未明的身體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仿佛受到了什麼極大的痛苦。
貧瘠而幹涸的土地,空氣中彌漫著炙熱的空氣,紅紫色詭異的光充斥充斥著天空,濃鬱的魔氣使人煩躁不安,令人產生近乎暈眩的感覺。
無數詭異而醜陋的魔物蜂蛹而來,卻又停步在一尺之外不斷嘶吼,仿佛在忌憚著什麼,在經過一輪又一輪的試探過後,魔物們蜂蛹而上。
薑旭抱著縮小版的程未明四處躲閃,在魔界,他們兩個血肉都充滿靈力的修仙者,就像是掉進螞蟻窩的蜜糖一般。
那些奇形怪狀的低等魔物輪番上陣,企圖用尖牙利爪從他們身上撕咬下一塊血肉來。
程未明醒的時候,薑旭正在割開手掌給防禦陣法進行血祭。
薑旭將他摟在懷裏,坐在陣法中歇息,整個人狼狽不堪。
程未明伸手拉住他遍布傷口的手掌,看著他因為失血而慘白的臉,也許是受周圍濃鬱的魔氣影響,心情有些煩躁。
“辛苦你了,接下來交給我吧!”程未明扯出一條發帶,蒙住薑旭的眼睛:“相信我!”
“好!”
薑旭早已力竭,若不是一心想護住程未明,絕不會自損根基血祭陣法,他任由程未明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後盤腿坐在陣法裏開始調息。
隻是之前的傷口被魔氣侵蝕,導致體內靈氣運轉十分滯塞,而且這魔界靈氣稀薄,調息的作用幾乎微乎其微。
程未明看著眼前這個人,心中複雜萬分。
黑色的發帶蒙在薑旭蒼白的臉上,讓他整個人多出了幾分破碎感,即使身陷魔界,即使一身傷痕狼狽不堪,白衣早已被血汙汙染的看出不原本的樣子,這個人依然如同高山鬆柏一般,骨子裏透著一種不屈。
可是見過太多算計,程未明已經不願相信這世上還有純粹的人和感情。
定了定心神,程未明轉身邁著小步,走出這個守護陣法。
隨著他的步伐,魔紋開始不受控製的不斷跳躍攀爬直至覆蓋整張臉,那些低等魔物開始低吼著往後退去。
月照懸浮在他周圍,帶出一串串劍花。
薑旭眼睛雖然被蒙著,但其他感官卻被放大,他聽到周圍不斷有劍氣破空的聲音,聞到有惡臭的血腥味傳來。
心中不由的有些擔心:‘他之前為了救我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
有傳承壓製,這些低等魔物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離的近的魔物已經被月照的風刃盡數斬殺,稍遠一點的魔物也開始四下逃竄。
程未明並未去追,一來他之前受的傷並不輕,每動用一次靈氣心口的嬰玉裂紋便會增加。
二來這是魔界……周圍濃鬱的魔氣似乎隨時都在影響著他的神智,讓他整個人忍不住充滿暴戾和煩躁不堪的情緒。
識海裏程知憶的殘念與被玄冥之石壓製的魔王元神都在不斷掙紮叫囂著。
魔界的某一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呼喚他,連識海裏的玄冥之石都在不斷回應著這種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