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的銀白色月光映入眼底,寂靜清冷的月光下僅僅倒映著一道人影,隨著主人的移動,影子漸漸被拉長。
忍冬低低的垂著頭,視線範圍內隻容得下足尖這一方天地。
忍冬的腦海中一幕幕重複播放著剛才柳小娘赴死時臉上的決絕,那一刻柳小娘堅定的選擇被無限放大。
即便此刻忍冬的內心早已如海嘯般洶湧,但麵上依舊維持著平靜之色,看不出任何的波瀾。
那一刻,你在想些什麼呢?忍冬不禁如此想到。
柳小娘親手了結束了自己年少時的執著,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改變她一生命運的人。
甚至可以說,是柳小娘先殺死了年少時為愛言聽計從,決心奉獻一切的自己,最後殺死的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陳富。
她這一生,倒也是過的跌宕。最後的那一刻,會釋然嗎?會難過嗎?
即便最後柳小娘給了自己最大的體麵,做出了最合適的選擇,可這些並不能夠成為就此放過柳小娘的理由。
在柳小娘和陳富的這場曠世絕奇的愛戀中,又有多少人成為了他們二人的墊腳石,即便有些事情並非柳小娘所願,可這一樁樁的無妄之災中,她柳小娘當真是無辜的嗎?當真是幹淨的嗎?
在深夜時,柳小娘是否會為了這些人輾轉反側,愧疚難眠呢?
柳小娘和陳富絕對死有餘辜,二人手中沾染的無辜生命不占少數,甚至連原主的母親都是柳小娘親手了結了她性命。
忍冬其實明白,這件事多少沾染了她的私人感情。
原主的經曆和自己幼時的處境很是相似,每次處理這種事情時,忍冬總是身心疲憊,像是一次次的麵對著幼年孤立無援的自己,一次次的揭開刻在心底的傷疤。
失望難以作假,家人的愛,絕對是她這輩子解不開的難題。
忽然,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忍冬的肩膀上。
忍冬此時所處的位置正是玉家後門的小道上,尋常來說,很少會有人來這裏,尤其是現在的這個節骨眼上。
忍冬心中霎時間警鈴大作,手心瞬間生出一道湛藍色火焰向後拋去。
趁著身後的人躲避天火時,忍冬借機向一旁跳去,卻在看到身後的場景時瞬間就傻了眼。
背後之人正是楤木,但令忍冬震驚的並不是來人的身份,而是楤木抵擋天火時的招式,那是獄火。
天火在剛剛接觸到獄火之時,便被其瞬間吞噬殆盡。
天火少見,獄火更加少見,有的時候甚至千百年不見一位擁有此天賦的人。
獄火是比天火更加恐怖的存在,獄火能夠透過人體組織直接灼燒人的靈魂,隻有會黑暗係魂力的人才會有可能使用獄火。
沒想到魂力實力已經如此可怕的楤木,居然還擁有黑暗係魂力天賦,連獄火這種鮮為人知的能力都是信手拈來。
這種天賦,忍冬隻是在書中看過,今天還是第一次見。
忍冬不禁心中一陣唏噓,這麼強,還讓其他人怎麼活?
楤木倒像是見怪不怪似的,徑直走到忍冬麵前,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陣,才放心似的點了點頭:“還行,沒有把自己再餓回去之前那副骨瘦如柴的樣子,不過你再這樣幾天,估計也就快了。”
忍冬聞聲扁了扁嘴,她也不想啊,可這總是有人要害她,攔也攔不住啊。
楤木知道忍冬臉上掛著這副表情就是心裏沒憋著好屁。
這丫頭,腦袋裏麵一天天的到底都裝著什麼東西?真是頭疼,居然能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快把半個玉家給掀了。
楤木當初自然是知道忍冬不會對想要殺她的人坐以待斃的,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這麼會利用人心,直接將這麼多人都給算計進來了,還把自己安排的妥妥貼貼,絲毫沒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