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間,除了第一天,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一通電話一個短信都沒有,他想不明白但也理解,是公司在運營他們的賬號和手機。
隻是有一天,邊辰發現,他們跟董事長的侄子混的很近,對新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偶爾有幾個膽子大的記者提問起邊辰的話題,他們都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
“哥,昌旭他家裏出事了,他必須有這份工作,我們沒有你不行,走不了多遠的,也支撐不了昌旭家裏的開銷…”
昌旭父母出了車禍,母親變成了植物人,父親當場死亡,失去了家裏頂梁柱和母親的照顧,昌旭鬱鬱寡歡。
邊辰沒有想到這幾天會發生這麼多事,沒有想到原來那麼美好的一個家庭會突然破碎成這樣。
一段長久的沉寂以後,邊辰才開口:“你可以帶大家往前走,我們終究會有分開的一天,不過是時間問題…”
“邊哥,我不行的,你不能離開我們團隊,除了你我們團隊都不成功,你一走我們真就什麼都不是了啊邊哥!”
killer組合裏最出圈的就是邊辰,寫歌製作導演編曲綜藝,沒有一樣是他幹不成的,微博大熱詞條和超年度新星離不開邊辰這兩個字。
誰都知道邊辰很有當年影帝墨神的風範,可能還會是下一個墨神,或者開創一個新的邊神時代。
邊辰仰頭喝了一口酒,辛辣味兒順著喉道進入身體,都說這酒喝完嘴裏會回甘,怎麼到他這裏,卻一點兒嚐不出甜味兒呢?
“你救救我們吧邊哥,這不光是為了我求你啊邊哥,是因為兄弟們,大家都需要你,你是我們的領頭羊啊!”
“因為喘不過氣,終於無力癱坐下來,是徹底迷路了嗎?我獨自站在…”背景音樂流出邊辰的電視劇ost,傷感的音樂總能觸動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哥,你自己跑去錄的歌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的銷售收入還要多,如果你走公司…公司肯定不會再給我們出專輯了。”
“領頭羊…我哪裏算得上什麼領頭羊,隻不過是任人宰割的魚罷了。”邊辰把酒杯倒扣在桌麵,語氣冰冷。
載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作揖,臉已經喝的漲紅頭腦不清醒了,嘴裏一個勁兒地說著對不起。
邊辰抬腳要離開,他馬上挪動膝蓋扒住邊辰的褲腳,絲毫沒有昔日那般光彩照人,邊辰雙眼不由得恍惚起來,透露出一絲憐憫。
“我再也不會買通稿黑你了邊哥,是我一時迷了心智,你就原諒我吧,就看著昌旭的份兒上行不?”
包廂隔間的屏風被燈光照的微黃昏暗,籠在載友臉上,看著他從進門的泰然自若,到現在的可憐落魄,邊辰一時間竟想拍下來給出道前的自己看看。
如果那時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一副嘴臉,邊辰要問問自己:“你還會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嗎?”
載友又提起了楊姐的名字,試圖拿楊姐喚起他回心轉意,他說著炒年糕和那封自殺信,說著楊姐當時偷偷帶他們出去吃火鍋時,在餐桌上說過的話。
邊辰眼尾染上濕氣,難以忍受心中的恨意握緊拳頭,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門口,這一步進退兩難。
“看在楊姐的份兒上,你就留下吧,等我們十年合約結束,你在追她也不遲啊!”
“…”邊辰仰起頭,黃色古代風格的裝潢,用瓶子星星做成的燈,看著五彩斑斕的,明媚照人,就像蘇念一樣。
“我不會離開的,但你也得不到我的原諒。”邊辰邁起步子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房間,來這家店打卡的粉絲也很多,邊辰冷漠地把門帶上,給以前兄弟留了最後一份尊嚴。
載友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望向那消失無影無蹤的練習生時光,外麵人群的歡笑聲與當年他們三個去偷吃年糕的笑聲如出一轍。
載友忍不住哭著笑著,哭著笑著,瞥見桌上的食物,服務員拿的都是兩人從前愛吃的,可除了滿地的酒瓶,菜肴誰也沒再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