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顧秋年二十二歲,葉舍年二十六歲,正值木賁生日之際,眾人籌謀在京城為木賁慶生,木賁提前修書一封差人送到顧秋與眾將士手中,告知此事,其餘皆答應,而顧秋卻在信中言道:“如今天下雖已太平,可山夜琚生死未明,國家安危皆落在我等身上,何以私事廢公?當恪盡職守,此時不宜過於放鬆......\"
信送到新帝木賁手裏,木賁仔細查看過後,歎道:“護國大將軍當真事必躬親,嘔心瀝血。”遂立即又起筆修書一封,信中說:“聞卿憂慮於軍務大事,不敢分神,但山夜琚生死不明,至此已有多日,即使存活,也勢必會先重整兵馬,再作打算,此亦需許多時間,至少半年之內可無憂矣,卿何不暫且叫士兵們休養生息,將總務之事交給信任之人,自前來京城內為朕慶生。”
顧秋見了此書信,自思也是此道理,但看到“將總務之事交給信任之人”,不免猶豫,張宗性情剛烈,恐不能勝任此職,同時也怕自顧自去慶生,獨留一人在此未免對其有些太不公平。思慮再三,顧秋叫來張宗張竹二人陳述此事,對張竹講到:“今新帝有邀,我需前往,現需一人駐守此地一周,總務鎮中之事,不知將軍願否?”看到顧秋顧慮的神情,張宗自然是猜到了什麼,遂鏗鏘了聲調,對顧秋說:“大將軍可領吾弟前往京城,鎮中之事皆可有我總覽,必不負所托!”顧秋臉上的神情緩和了許多,又開口問道:“現如今新帝誕辰,眾人皆前往賀壽,隻留將軍在此留守,恐怕有所不妥。”張竹卻毫不在意,對顧秋說道:“大將軍何必思慮,既然新帝明令叫將軍前往,將軍去就是了,我張竹並非小肚雞腸之人,不能麵見新帝實屬遺憾,可叫吾弟代我,略備薄禮,向新帝賀壽,順便告訴新帝:‘有我張竹在,定能保仙牢鎮平安無事’。”顧秋聽罷,內心暗自愈發敬重,道了一聲“保重”後便帶著張宗和禮物辭別了張竹。
張竹在顧秋辭去後,接替了顧秋的位置,一周內民生如往常,軍士照操練,謹慎心細,大小事務無不清楚決斷,與顧秋在時別無二致。
到了京城,顧秋麵見新帝木賁,木賁滿臉笑容:“朕與護國大將軍多日未見,今幸得相見,今日必要歡飲。”遂拉著顧秋走進殿內,此時文武官員盡皆到此,劉瑞、劉坎、齊潁、博亭七傑其中之二,分別是天璿將軍劉起以及瑤光將軍張宗都來了。其餘四人均被任命把守京城各處,以防賊寇入侵。
新帝生日,無人不歡快,各人各自奉上自己的禮物獻給新帝,宴席上,牲畜具備、歡歌裏,詩酒不停,興起時,顧秋醉酒,拔出仙牢劍,劍鋒指向西邊,言道:“今山夜琚西逃,生死未卜,如今叫仙牢劍劍指西邊,以全忠義,報效國家!”席間眾人皆稱好,有詩讚曰:“新起將軍少年郎,不負蒼生劍蒼茫。雲鋒西邊淩厲處,忠肝義膽氣吞狼。”喝過太多酒,眾人顫顫巍巍,走不穩,木賁便下令將眾人攙扶回去歇息了。
當夜,顧秋被送往歇息之處時,突然夢見自己的父母在朝自己招手,正想要撲上前去敘舊時,二人皆化為泡影,隨風飄散了,此刻顧秋哭了起來,哭聲驚動了旁邊與他同席而臥的葉舍,葉舍忙去查看,問道:“此時正是新帝誕辰,賢弟無端哭泣,這是何故啊?”葉舍望去,發現顧秋並沒有清醒過來,方知是夢,遂輕輕拍醒顧秋,問到:“賢弟夢中所遇何事,竟然叫賢弟哭泣成這般模樣?”顧秋淚未幹,回答道:“兄長,我夢見家父家母了。”言罷,又有眼淚不止。葉舍聽聞,亦是歎息:“當年令父何其才高,何其忠義,令母何其寬厚仁愛,可如今……”葉舍並無多言,隻是任由顧秋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