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隻怕會跟長了腿似的滿城跑,晏家名氣越大,越需要謹慎。”
晏長青一副操心兄長形象,叮囑完又朝長虹道:“尤其是你,如今二十有餘,該成親的年紀了,出門在外注意點分寸。”
“我才不成親呢,除非有人能過得了我三十招,再說了,哥你的事還沒著落呢,我等有了嫂嫂再說。”
“回京城了,這麼狂野的話能不能少說。”
長青一本正經地數落她,臉色莫名地紅了起來。
長歡見狀笑得歡快,長青又見縫插針道:“長歡也是,多大的姑娘了,笑的聲音好似要吃人一般。”
長歡頓時噤聲。
長虹見妹妹扁嘴,立即作勢要掄著拳頭捶大哥,長青閃身一躲,三人正打鬧間,門口的下人來道謝統領、簫公子和沈公子來了。
“請到茶廳,我稍後就來。”
晏長青吩咐完,下人退下。
晏長虹疑道:“這便有人來結交大哥了?”
長歡訕訕笑道:“他們是來找我的。”
長虹疑惑更甚:“幾個非親非故的公子哥來找你做甚?”
“也不算非親非故,其中一個是我未成親的夫君。”
長歡話說的平靜,連一絲一毫的羞意都無。
可卻震得長青長虹兩人瞪圓了雙目。
“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那聲響仿佛要掀了這屋子。
晏長歡提起裙擺出去,未作解釋。
紅鳶立即將來龍去脈給兩位主子講了清楚,尤其是著重講述了紈絝公子沈提安的“混賬事跡”。
半個時辰後。
寂靜的屋子裏,長虹一把將手邊的擺件砸飛出去,口中暗暗罵道:“狗皇帝。”
長青也沉了臉色。
反觀茶廳這邊。
晏長歡麵色淡然地看著對麵三人。
謝樓原滿臉喜氣,細細講述搜查薑府的事,毫不吝嗇地誇讚著晏長歡給他的提點。
看著他樂得口沫橫飛,晏長歡隻覺得吵鬧。
簫七饒有興致地盯著他,時不時地問上幾句,晏長歡也不鹹不淡地應上幾句。
這蕭七的眼神不像是看友妻,倒像是看欣賞的才子。蕭七雖是大理寺普通當差的,身上卻有著股隱隱的貴氣,令人不可小覷。
那日在寅王府上沒有細瞧,今天坐的近些才注意到蕭七神韻內收,神足氣旺,頰豐鼻直口正,乃極貴之相也。
隱隱約約中,竟覺得蕭七與洛王,寅王的神韻有些相似,但他卻更加清雅儒正,一身寶藍直襟穿得君子雅方。
不自覺間,晏長歡的眼神探究了起來。
咳。
不合時宜的低咳聲響起,晏長歡不落痕跡地收回打量的視線,不經意地撞進另一雙眸子裏。
黝黑的,深邃的,微微不悅的。
沈提安的眸子裏。
晏長歡不解,眼波流轉間,眉波緊蹙,手扶上額頭,歉聲道:“突遭飛來橫禍,身體不適,若是幾位沒什麼要事,我這便……”
話音未落,旁邊的棋藍立刻作勢來扶。
蕭七便溫和笑道:“我們是時候告退了,望晏小姐早日康複。”
幾人起身,正欲告退。
“幾位公子且慢。”
廊台處,晏長虹一身紅衣颯爽,笑得燦爛如陽,眼角卻冷冽如冰。
她手持一柄長槍,正慢慢走過來,眉宇間竟有隱隱的殺氣。
“聽聞沈公子人中龍鳳,武藝超群,不如我們切磋一下。”
晏長歡暗暗失笑,姐姐今日才回來,怎麼可能聽過這種傳聞,她無非是想揍沈提安出個氣。
沈提安淡聲道:“想必是容華鄉主聽錯了傳聞,武藝超群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好友謝樓原。”
旁邊的謝樓原還搞不清楚狀況,聽到自己的名字忙抬手示意了一下。
晏長虹沒理這茬,將長槍遞給旁邊的下人。
“行,既然沈公子並非武藝超群,那便比試才學”,晏長歡遙手指向身後的晏長青,道:“這位是我與長歡的兄長,我們雖為武將之家,我兄長卻也善文,不若沈公子與我兄長比試一番。”
後麵,青衣玉麵的晏長青頷首,算是招呼了。
這倆人裝冷酷倒是一把好手。
晏長歡忍俊不禁。
便又聽到沈提安恭敬道:“小生才學淺薄,不敢與晏世子比試,若是晏世子有意,蕭七才略出眾,可堪與晏世子論學。”
蕭七禮貌笑笑,眼神卻縈繞著紅色身影。
“武藝不行,才學淺薄,那你的前程在哪?等著沈大人為你捐官嗎?”
晏長虹聲音淩厲。
長歡眉心一跳,忙瞥向沈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