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色已然大亮,凜凜轉過身,就看見院子裏站著一個人,正是昨晚攔住她的暗衛紀黎。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臉上的表情跟見了鬼一樣。
紀黎因無意放凜凜進入了質子府,怕回去被首領責罰,便在質子府的牆根下守了半夜,也縫了半夜的衣裳。
好不容易縫好了衣裳,一翻牆進來,就看見他們尊貴的公主殿下怒氣衝衝地從那虞質子的房中出來,衣衫不整,發髻淩亂。
他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完了。
看到了不該看的,他這項上人頭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
凜凜正是火氣上頭,見他呆呆愣愣地看著自己,像隻呆頭鵝似的,氣就更不打一處來。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紀黎嚇得猛地一縮脖子,正要跪下請罪,隻聽凜凜又道:“把人給本公主看好了,一步都不許離開,人要是跑了就唯你是問!”
說罷,甩著衣袖就往外院去了。
紀黎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尚未從劫後餘生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就被公主殿下委以重任,本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喜事,可是他覺得這句話信息量似乎有點大。
又是看守,又是逃跑……他忍不住在腦海中腦補了一出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的狗血戲碼。
不不不,還得加上三角戀,侄女對姑姑橫刀奪愛,搶奪對象竟然還是那個長的雌雄莫辨的敵國質子!
紀黎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一張臉色彩變幻,一會兒如沐春風,一會兒滿臉鬼畜,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凜凜已經站在了他麵前。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紀黎脫口而出:“想是您贏還是長……”
話還未說完,他就看見了凜凜手中的狼牙棒,當即臉色一白,跪倒在地。
“回、回公主殿下,屬下沒、沒想什麼。”
“哦~沒想什麼?”
凜凜繞著他轉了一圈,仔細地打量了他半晌,又用手中的狼牙棒敲了敲他的胳膊和腿,敲的紀黎心裏毛毛的。
凜凜又問:“那你可聽見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紀黎忙不迭地回答:“屬下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有看見。”
“錯。”
少女的唇角勾起笑意:“你看見了尚書家的公子喝醉了酒出來鬧事,要虞質子陪他喝酒,虞質子拒絕,他就把質子府砸了,還打傷了虞質子。本公主正好路過,救了虞質子。”
紀黎眨眨眼。
“是,屬下看見了尚書家的公子喝醉了酒出來鬧事,要虞質子陪他喝酒,虞質子拒絕,他就把質子府砸了,還打傷了虞質子。公主殿下正好路過,救了虞質子。”
凜凜拍了拍紀黎的肩,將手中的狼牙棒遞到他手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真聰明,你現在明白該怎麼做了吧?”
紀黎點點頭,“屬下明白!”
他走到大門前,雙腿發力,氣沉丹田,竟然一下子踩碎了腳下的青磚,與此同時,兩臂的腱子肉也崩了起來。
他攥住狼牙棒的手柄,抬手一棒就砸壞了大門,斷裂的棒子飛的老遠,大門上刻著質子府的牌匾搖搖晃晃,轟隆一聲墜地,濺起了滿院的灰塵。
紀黎觀公主殿下眼神未變,知道她尚未滿意,於是飛起一腳,就將其中一扇大門給踹到了台階上。
接著是下人房,廚房,也被紀黎踹塌了半邊。
隻是虞質子住的那間屋子好像不用踹,也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麼,半個房頂都被掀了。
凜凜眼神覷著他,看了半晌才滿意了,這才撤了匿音的結界,笑著說:“你叫紀黎是吧,以後就跟著本公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