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從鶴知夜的幽鶴齋返回自己住處的路上,盛均安攔住了她。
盛均安問:“那晚師妹為何不曾赴約?”
“邀我相見的是太子哥哥不是你吧?”
少女笑眯眯地看著他,“那他怎麼沒赴約呢?”
盛均安解釋:“殿下有急事……”
姬千凜推開他就走,“那就等他回來了再說吧。”
盛均安想追上去,“哎,師妹你……”
哪知姬千凜理都不理他,徑直穿過碑林,朝書院走去。
看著姬千凜的身影消失在前路,盛均安想了想,直接掏出了一張隱身符,準備跟上去。
他一路跟著,剛走出沒多遠,就被斜地裏閃出的人影攔住了去路。
“師兄行色匆匆,想要做什麼?”
盛均安看過去,隻見攔著他的人是新來的弟子虞景。
居然能識破他的隱身符?
當初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什麼,可一見到他,不知為何,他竟然又想起那日在長廊上,少年看他的眼神。
危險,挑釁,又強大。
可他明明看著似手無縛雞之力……
緊接著,盛均安想起昨日從玉京中傳回來的消息,虞景的身份好似被人做了手腳,但經過多方打聽,他們還是弄清楚了他的真實身份。
夏國質子——那位暴君夏侯桀第九子,夏侯景。
夏國的質子到不周山來做什麼?還與公主殿下走的那樣近。
“你是夏侯景。”
白衣如雪的少年衝他一笑,漆黑的睫毛一閃,臉上天真乖巧。
“師兄說錯了,我叫虞景,不姓夏侯。”
“可你是夏國人,是夏侯桀的兒子。”
盛均安盯著他,“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少年沒說話,隻是彎了彎眸。
盛均安垂眸,看見地麵與四周的植物慢慢結了薄薄的一層冰霜。
一瞬間,他的目光晦澀難明,背後突然開始冒冷汗。
一個善於偽裝的人突然開始在你麵前卸下偽裝,這可實在不算什麼好事。
正當他想說什麼時,隻見少年又淡淡地笑了。
他唇微動,說了一句話。
盛均安立刻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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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凜回到小院,看見文流月正坐在廊下擦她那把峨眉刺。
“阿凜,剛才天淩來過了,問你今天還去不去看虞景。”
凜凜徑直走進房間,張開雙臂,呈大字躺在床上,喊了一句:“不去了,累。”
文流月透過敞開的軒窗看她果真又躺在了床上,問:“你們吵架了?”
“沒有,好端端的怎麼會吵架?”
“那就好。”文流月道:“已經好幾日了吧,你不去找他,小心他今晚來找你。”
凜凜閉上眼睛。
什麼療傷,那隻狐狸精就會騙人,還總是勾引她。
她才不要上他的當。
凜凜毫不在意,哪知文流月一語成讖。
這兩天下了點雨,有點冷,凜凜就去洗了個熱水澡。
她隨便纏了條棉巾就出來了,一邊擦頭發一邊聽著院子裏文流月和阿南他們的說話聲,心裏想著那製去疤膏那件事。
即便他不需要療傷,她也不想讓他身上留下這麼多傷痕。
還有,她還想為他續上那條斷掉的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