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目光灼熱的看著宋聽晚神情自在的喝茶,不由得開口問,“沈司啟跟你說了多少?”
“他隻說你是顧平山的兒子,其他的沒說。”宋聽晚口吻如常。
頓時,陳望自嘲的笑了,“是說的私生子吧。”
“不都是兒子?”宋聽晚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嫡出庶出都有區別,何況不被承認的私生呢?”陳望唇角扯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宋聽晚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你很想被他承認嗎?”
顧平山那德性,沒有錢和權,誰想要這種父親?
“我不能嗎?”陳望彎起唇角,一字一句的反問,“怕我回去跟顧沉爭權嗎?”
“你不是愛權愛錢的人。”宋聽晚語氣篤定。
她堅定的一句話,陳望冷寂的心,有片刻的波瀾起伏。
陳望偏頭失笑,眼底殺氣蔓延,“我從未把自己當顧家人,但顧平山不該不把我當人。”
他話裏的恨意和無奈,宋聽晚深有體會,握著杯子的手一緊。
“你想要什麼結果?讓顧家家破人亡?”宋聽晚語氣淡淡,“顧沉不是無能的紈絝子弟,你想打垮他,很難。”
下一秒,陳望握住她的手。
宋聽晚蹙眉,但沒掙脫,隻是聲音不悅,“鬆手。”
“不是還有你嗎?”陳望意有所指的說道。
宋聽晚麵色冷沉,“你不怕我反水?臨陣跑去幫他對付你?”
陳望一臉的篤定,“你不會。”
她還沒說話,陳望睫毛垂下,“你知道我母親怎麼死的嗎?”
他說出這話時,周身氣壓不斷的在降低,宋聽晚心揪了下,慢半拍的接話,“你想說的話,我可以聽。”
看著他,宋聽晚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語氣不自覺的柔軟下來。
陳望一開口就控製不住的仇恨值拉滿,“是顧平山害死的她。”
“我母親本是酒店的大堂經理,是一個長得漂亮的普通女子,顧平山看上了她,瞞著已婚的身份哄騙她,母親以為遇到了真愛,毫無保留的愛著他,直至懷上了我,她提出想結婚後,就聯係不上顧平山,她擔心他出了事就去報了案,一開始顧平山和警方打好關係,讓他們不透露消息,母親一邊懷著我,一邊去找他,很多人都知道他在哪,偏偏顧平山壓著消息,耍了她半年。”
“母親是在一場宴席中再次遇見他的,那是他為顧沉辦的生日宴。”
光聽著,宋聽晚都感覺到那個可憐的女人有多崩潰和無助了。
陳望臉上掛著冷笑,雙手握拳,青筋暴起,“母親還幻想著他有什麼苦衷,試圖進去找他,被他的人攔在外邊,她嚷著顧平山是他的男朋友,她懷著他的孩子,工作人員無動於衷,而顧平山神情淡定的出來,對她的呼喊和質問充耳不聞,冷漠的下令將她趕走。”
見他隱忍著怒氣,宋聽晚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然後呢?”
她想知道顧平山能爛到什麼程度。
陳望眼裏閃過憐憫,“月份大了,母親隻能生下我。”
“她一天能打兩份工,端菜洗碗掃地,什麼苦都能吃,看過客人的惡意刁難,她也能賠笑著應付,就為了能給我過好的生活。”
聞言,宋聽晚指尖攥緊,眼眶忍不住泛紅。
她想起了宋江韜。
原來他們之間,連經曆都那麼相似。
陳望見她眼睛濕潤,抬起手捧著她的臉,指腹輕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薄唇開始,“我母親很好,你哥也一樣,該死的另有其人。”
宋聽晚苦澀的動著唇角,“我知道。”
陳望坐了回去,低聲繼續道,“後來我患上白血病,母親為了救我,不得不找上顧家。”
“起初我不知道她和顧平山怎麼談的,他突然就接納了我們母子,接我們回了顧家,安置在他們別墅的外院裏。”
“顧平山請了最好的醫生給我治病,請了多個護工照顧我,而我母親從那以後早出晚歸,她說顧平山給她安排了工作,沒多少時間陪我,讓我在顧家好好聽話,好好養病。”
“直到她死,我才知道顧平山是把她送給他們那個所謂的上流圈的男人玩弄,把她當交際花一樣對待。”
宋聽晚腦袋宕機了半晌,滿臉錯愕的看著他。
陳望周盼縈繞著殺意,“顧平山他媽的就不是人,我活下來就是要弄死他。”
他沒有很激動,但散發出的戾氣足以震懾人。
宋聽晚遲疑了幾秒才抬起手落在他後背,陳望明顯身體僵了下,偏過頭看向她。
第一次,宋聽晚主動伸手抱他,貼著他的耳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陳望嘲弄的勾唇,“而我,確實等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