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晚哪能聽不出顧沉根本不是詢問她的意見了呢。
他一副欲走的架勢,她隻能戴上口罩帽子和他出門。
一路上,顧沉沉默的開車,宋聽晚多少察覺出他心情不好。
想到陳望的話,她眉梢微擰,思忖片刻才開口,“去哪兒?”
顧沉沒回她,冷著臉。
看他這冷漠的態度,宋聽晚抿嘴,低聲問,“我惹你生氣了?”
“去哪,重要嗎?”顧沉不答反問。
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在他這裏沒有選擇權。
他去哪兒,她隻能尾隨。
宋聽晚自嘲的彎起唇角,“顧沉,你談過戀愛嗎?”
忽如其來的一句話,顧沉怔忡了幾秒,“介意?”
“我有什麼資格介意?”宋聽晚抬眸睨著他,“我不知道你愛人是什麼樣子的,可終歸不是對我這樣的。”
聞言,顧沉忽然冷笑著反問,“那你愛人的樣子又是怎樣的?”
宋聽晚似真似假的道,“我隻愛你,沒有過別人。”
顧沉扯了下唇角,並未回應。
也許是不信。
話題聊崩了,宋聽晚沒有往下探他的話,扭頭看著窗外。
在河堤邊街口,顧沉停下車,隨即開門下去。
見狀,宋聽晚緊跟著他。
兩人並肩繞著河邊走,有人在河邊放紙船,宋聽晚目光定住。
顧沉見她停下來望向河邊的方向,眼底閃過促狹,“想去?”
“想去。”宋聽晚神色認真。
她看了眼他,隨即邁步過去。
顧沉看著她清瘦挺拔的身姿,眸光深邃,抬腳跟上。
宋聽晚從攤主那裏買了三艘紙船,蹲在兩邊看著溪流。
忽然,旁邊陰影落下,顧沉朝她遞來打火機。
“謝謝。”宋聽晚客氣的接過,拿著蠟燭點上。
她垂下眼簾,眼裏藏不住的哀傷,看著閃爍著燭光的紙船,視線模糊。
顧沉看著她陷進悲傷中,心猝不及防的揪了下,“想你哥哥了?”
宋聽晚將承載著蠟燭的紙船放在河中,低聲回,“送給哥哥。”
她接連將剩下的紙船放走,淚水在眼裏打轉。
“送給父親,母親。”
顧沉沒聽她提起過她的父母,目光看著她,隻看到她眼裏深不見底的痛苦。
“我不是一個好妹妹,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兒,父母去世後,我從未去祭拜過他們。”宋聽晚哽咽道。
“我的平庸和無能,隻能讓我僥幸的苟活著。”
顧沉張口想問什麼,宋聽晚擦去眼淚,站起身背對著他,“我們走吧。”
宋聽晚剛邁腳,忽然手腕被拉住。
她怔了半晌,慢半拍的回頭看他,隻見顧沉目光幽深的望著她。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顧沉語氣凜然。
他從來都不信她留在他身邊隻是愛他。
愛是一回事,目的是另一回事。
宋聽晚將他的質疑和逼迫看在眼裏,她收回視線,企圖掙脫他的手。
“或許,我可以幫你呢?”
他的話突然響起,宋聽晚瞳孔一縮。
她抬眼睨著他,語氣複雜,“顧沉,就這麼稀裏糊塗的騙自己,不好嗎?”
“你知道我拿不走你的全部的,你能給我的,你已經默認了,不是嗎?”
“在你接受的範圍內,我可以利用你,隻要我藏好,你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有些事情說清楚,反而會讓兩人偏軌。
他不語。
宋聽晚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我不想連累你,所以……”
她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深邃的眉眼,一字一頓的道,“必要時,將我舍棄,我不會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