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注視著牧遠，想從後者的眼神和表情裏尋找破綻，但令他欣慰的是，牧遠的這番話是真心實意的，不摻雜一絲一毫表演的成分。
至於為何要提出這項契約，自然是因為以鍾離的眼力，不難看出牧遠的實力增長太過高歌猛進，未來會到達什麼高度很難說清，他擔心屆時對璃月港的考驗會被牧遠獨自抗下，那就失去了意義。
否則就牧遠目前仙人級的戰力，還真不值得他專門簽訂一份這樣的契約來限製。
不過牧遠的回答也表明了他守護璃月的決心，鍾離當然不會讓他失落，於是頷首說道：“罷了，契約一事強求不得，容後再議，仙術你還是可以學習，你拿著這塊岩令去絕雲間尋留雲借風真君，她會收你為弟子。”
原以為自己要和仙術擦肩而過的牧遠聞言一怔，旋即欣喜萬分，趕緊接過鍾離用神力凝結而出的令牌，站起身對他鄭重抱拳行禮。
鍾離並未阻止，坦然受之。
......
牧遠走出往生堂後，沒有第一時間就去絕雲間尋找留雲借風真君，而是先去月海亭拜訪了甘雨。
畢竟仙人平日裏見首不見尾，他貿然前往恐怕會白跑一趟，不如詢問清楚留雲借風真君的行蹤。
但是甘雨的回答卻令他有些失望，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師父什麼時候會待在洞府內，還是出去雲遊了，不過她答應等處理完工作，可以帶牧遠去留雲借風真君所在的奧藏山。
“多謝甘雨小姐了。”牧遠點頭致謝，離開了月海亭。
山上清修必然艱苦，而且無法隨時下山，牧遠便決定在此之前去一趟須彌看望妮露，同時她的生日快到了，索性多留幾日。
打「電話」告訴了妮露自己要去的消息後，登上了去須彌的客船，等他到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二人在奧摩斯港相見，妮露把牧遠轉來轉去，確定他沒受傷才放下心來。
“你都不知道，那位北鬥船長把你在海上失蹤的消息告訴我的時候，我都快要嚇死了。”妮露用小拳頭捶著牧遠的肩頭，後怕地說道。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牧遠垂下眼眸，神情認真。
“不許說這三個字，你是璃月的軍人，出征作戰是你的職責，而我...也沒法幫到你，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平安歸來，可這次我是真的很害怕，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妮露背過身去，臉色帶著傷感和沮喪，不想讓牧遠看到。
牧遠默然，此時還沒到冬天，他卻感覺呼吸進鼻腔的空氣是那麼冷，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讓妮露安心，那些保證嗎...他自己都不確定什麼時候會受傷，什麼時候會在與敵人的戰鬥中死去，他拿什麼做出保證。
“對不住...我......”牧遠語滯，他抬起手想觸碰近在咫尺的人兒，可兩人的世界又仿佛非常遙遠，讓他觸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