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變得更加不尋常了,看來所謂的祭典應該很重要,不然這些被禁錮的幻影為什麼單單要重複這一天。
阿瑠找借口說要做些準備工作,不知道跑哪去了,牧遠就獨自在祭場閑逛,打算尋找線索。
反正在場的都不是活人,牧遠可以光明正大地偷聽他們在說什麼,很快他就把所有人的話都聽了一遍,得到了不少零散的信息。
牧遠將這些信息互相拚湊起來,大致了解了鶴觀的背景,以及舉辦祭典的目的。
在數千年之前,鶴觀的島上生活著一群人類,他們稱呼外麵為「黑暗的世界」,並認為隻要離開霧氣,他們的靈魂就會迷失,就會變成徘徊在寂靜國度的黑影,而霧氣是雷鳥用來保護鶴觀的,因此,他們才會每年舉辦祭典,感謝雷鳥的庇佑。
並且阿瑠作為祭典的主角,似乎並非常規意義上穿著華麗的服裝,一出現就受到掌聲和歡呼的意思,更像是要用阿瑠來完成某項儀式,還是結局不算好的那種。
“目前問題的關鍵應該就是祭典了,想必是因為這一次祭典出現了什麼意外,導致這段影像被保留了下來。”牧遠暗暗猜測。
隨著時間推移,霧氣變得愈發濃重了,視線也逐漸模糊,隻能看清十米範圍內,除非牧遠以神通驅散,但涉及天空島的能量,他覺得還是謹慎些為好。
那些幻影並不受到濃霧的影響,依舊在進行他們的對話與動作,牧遠索性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起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霧氣又恢複到他剛登島時候的稀薄狀態,而幻影們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在肅穆莊嚴的氣氛中,祭典正式開始了。
消失許久的阿瑠也回到了祭場,此刻他的麵前擺著一排陶罐,在祭司的指引下,他沒有絲毫抵抗地跪倒在地。
祭司,也就是阿瑠的父親,走到了阿瑠身旁,以同樣虔誠的姿勢倒頭叩拜,口中念念有詞。
做完繁瑣的禱告,另一名村民上前,雙手遞上鋒利的刀片,祭司神情莊重地接過,他的影子遮住了阿瑠瘦小的身軀,但後者卻沒有一絲恐懼,反而笑著仰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牧遠哪怕知道這一切都是影像,仍無法接受即將發生的殘酷事情,阿瑠口中的主角,其實是以祭品的形式獻給雷鳥,以此祈求那位神明的保佑。
“住手!”牧遠大聲厲喝,可他麵對的是一群沒有思想的幻影,當然也聽不見他的話。
唯有阿瑠的目光朝他看來,搖了搖頭示意牧遠不要阻止祭典的進行。
“為什麼?”牧遠攥緊了拳頭,沉聲問道。
然而阿瑠已經沒辦法回答他了,男孩的舌頭被活生生割了下來,單獨裝在一隻陶罐裏,不久後就要獻給雷鳥。
可惜他們不明白,歌聲從來都不是以這樣的方式呈現,這些愚昧的村民們還幻想著雷鳥聽了阿瑠的歌唱,會保護他們更久。
野蠻!血腥!殘忍!
鶴觀上的文明,竟然直到毀滅前都還保留著活祭的習俗,這讓牧遠心理感到極度不適,恨不得一巴掌拍碎整座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