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公子!”
季大樹趕緊扶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歐陽康順勢靠在床頭,他拒絕了男人還要去煎藥的動作。
“我的身體還不知道嗎?隻是我憂心母親,她身體早年間被藥物掏空了身子,這些年為照顧我殫精竭慮,我不知道,全修齊到底會如何待她。”
“公子。”季大樹焦心如焚,恨不得即刻衝上山將夫人解救下來。
歐陽康淡淡一笑,安撫道:“他這般示好,想來必有圖謀,我已想好對策,到時你幫我照辦即可。”
兩人俯首貼近,耳語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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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禾是被一陣哭喊聲驚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粘稠的水液打濕了她額間的碎發,嘴角也不慎品嚐到了那苦澀的味道。
“不要,那是我的孩子,求你們了,把它還給我!”
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死死扣住哀嚎的女子,牢門立馬被合上。
三個時辰已到,江小禾被帶到一個幹淨的牢房,和其他的拿幹草當睡墊不一樣,這兒放置著幹淨的木床,鋪著柔軟的棉被。
她渾身上下黏糊糊的,看著那舒軟的床榻,尋了個角落,她整個泄力般滑了下去。
視線落在隔壁的牢房時,女人眼裏布滿了紅血絲,眸中無神,直勾勾的盯著她,不時還露出一絲傻笑。
江小禾頓時被嚇了個半死。
“不好意思啊小友,這是我家夫人,剛剛情緒太激動了,現下還有些緩不過來。”
這不是剛剛孩子被抓走哀嚎的女人嗎?
她來了興致,雙手扒住隔欄。
“大哥,剛剛那個人為什麼要把你的孩子抓走啊?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男人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的途徑,他一邊拍著妻子的背,一邊淚眼婆娑的說道:“我們原本是城內的一家米商,生活還算富足,隻是那年遭了水災,地裏田間無一粒收成啊,我和妻兒商量著將鋪子關了去省城投靠親戚,哪知臨出發前,我有一好友告訴我有個賺錢的營生,保管比我們開鋪子還賺錢。”
男人歎口氣,渾身上下籠罩著灰敗的氣息。
“我們不欲舟車勞頓前往省城,也不願就此放棄經營了多年的生意,想著靠他說的門道攢些銀錢日後也好打算。”
他的情緒激動了起來,語氣帶著怨懟:“哪知當天夜裏找他商議,醒來後發現……”
“待我們進了穀才恍然大悟是被他賣了,都怪我們太貪心。”
說到這,聲音越來越低:“總以為自己聰明一世,哪知是愚不可及。”
這情花穀就是個毒窩啊,人口買賣的事情都幹,江小禾不禁替自己擔憂了起來。
“你們一家消失不見,理應有人報官,那麼久沒有人來找過你們嗎?”
男人苦笑,“我們當時向街坊鄰裏們透露過要去省城投靠親戚的打算,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盯上了我們一家三口…”
江小禾抿緊嘴唇,這情花穀定然也知這些人的來路不明,卻依舊對此視而不見。
“那你還記得怎麼進穀的嗎?”
男人搖搖頭。
“我們一路上不是被喂了藥就是蒙著眼睛,很少有清醒的時候。”
難怪進穀的路程如此繁雜,還特意蒙上她的眼睛,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江小禾直接側癱在地上,她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