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大步跨出候府,麵色陰沉,眼神也冷的駭人。
一旁的小廝也滿臉不忿,追上前去,小聲道,“國公,咱們就這麼走了?”
“不然如何?”齊國公閉上眼睛,太陽穴重重跳了幾下,頸間的青筋若隱若現,“裏頭那位是固安長公主,當今皇上的姑母!”
“不過是個遠嫁的公主……”
小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齊國公狠狠一瞪,登時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半句。
“不怪你不知情,固安公主鼎盛之時,我都還未出生。”齊國公呼出一口濁氣,悶聲道,“我對她的了解,隻在我父親的言語裏。”
“當年,固安公主風靡京城,女子爭相效仿她的衣著裝扮,男子個個都想娶她為妻。”
齊國公閉上眼,回憶著父親的話,“她自命不凡,誰也瞧不上,足足等到了二十多歲,縱然媒人都踏平了公主府的門檻,也依舊咬死不鬆口。”
“固安公主是無上皇最出色的孩子,是大燕唯一一位有戰功在身的女子,父親曾與我念過,固安公主年輕時五戰蠻夷,打得西北滾回了自己的老家。”
“無上皇曾直言,若她是男兒身,皇位非她莫屬。”
齊國公麵色愈發難看,沉聲道,“如今她成了西北的老王後,隻手遮天,又認了方許做女兒,我如何同她硬碰硬?”
“可是…國公……”小廝也犯了難,“咱們可是費了好大一筆銀子,才查到那件事是永誠候府的手筆,就……這麼算了?”
“算了?”齊國公眯了眯眼睛,眼底晦暗不明,“自然不會!”
“我與那方許無冤無仇,她算計我至此,留她於世非我作風!”
小廝眼睛一亮,喃喃問道,“那咱們……”
齊國公眸色一深,低聲道,“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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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山路上搖來搖去,車裏的人也跟著晃蕩。
方許照例在閉目養神,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像個沒事人。
反倒是方瀾坐立不安,時不時抬頭瞥她一眼。
“姐姐。”方許咬了咬後槽牙,眉頭微皺,低聲道,“我臉上有花嗎?”
方瀾瞪她一眼,小聲道,“咱們就這麼走了?當真不救那個人?”
“不救。”方許眼皮未動,語氣也懶洋洋的。
方瀾急得直拍大腿,壓低聲音道,“都與你說過了,他是左霆幫的人!你一個候爺夫人,久居宅院,何苦同這麼個江湖幫派糾纏上?”
“流點血而已,又死不了。”方許嘴唇繃直,溫聲道,“姐姐不必擔憂,那傷不在要害,危及不到生命。”
方瀾聞言,鬆了口氣,暗戳戳瞪了她一眼,“你不早說,害得我白白擔心!”
方許輕歎一聲,靠在身後的軟墊上,打算小憩片刻。
方瀾細細想來,還是有些不放心,抬手戳了戳她的膝蓋,小聲問道,“不知怎的,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安穩不下來。”
“姐姐許是想孩子了。”方許掀起眼皮,好整以暇望著她,“齊哥兒和長歌可安頓好了?”
“家裏有尋芳盯著,出不了差錯。”方瀾掀起簾子一角,朝外望去,“依著咱們的速度,四五日就能到清陵了。”
“對了,你可還記得清陵縣裏有個妙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