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後,謝黎帶著人手,浩浩蕩蕩的朝著汝南王府趕去。
“世子,汝南王罪情還未定,我們稍後是不是要酌情……”長帆頓了頓,視線環顧四周,側頭低語,“鬧得太難看,萬一他日後翻身……”
謝黎嗤笑,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把心放在肚子裏,他數次針對候府,如今落在我手上,又怎麼可能叫他翻得了身?”
“他在我手上,有沒有罪證……”謝黎側眸望向他,嘴角緩緩勾起,幽幽道,“還重要嗎?”
長帆了然,連忙點頭,“世子說的對,是小的蠢笨。”
馬車停在王府門前,車夫放下腳凳,謝黎緩步下了車,仰頭瞧著門上燙金的匾額,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搜,一花一木都不要放過。”謝黎回眸,望向身後的戶部官員,低聲道,“劉珽,這裏頭的東西值多少銀錢你可要算仔細了。”
劉珽位不及謝黎,自然不敢反駁,隻一味的笑著應下。
謝黎朝他走近,說出口的話似是勸解,又似是威脅,“劉珽,雖然汝南王是皇親不假,可他知法犯法,大勢已去,皇上不僅派了我來,還動了你們戶部,你這心……可知該往哪邊偏?”
劉珽打了個寒顫,望向謝黎的眼神頗為驚恐。
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心思?
劉珽咬咬牙,低聲應下,“下官明白。”
他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防汝南王起死回生,記恨上自己,今日一瞧,怕是不能了。
既然一碗水端不平,他也不得不做出選擇。
“尚未踏進王府大門,一切還有你選擇的餘地,如今隻有你我,有些話也不必藏掖了。”謝黎餘光掃向他,神色淡淡,“你在戶部呆了十多年,依舊是個郎中,被上頭兩位壓得死死的,想必心裏頭也不舒服。”
“如今戶部的二把手田侍郎年歲已高,到了告老還鄉的時候,他走了,位子空出來……”謝黎抿唇,神色平靜,“皇上有心提拔戶部中人,我手上又恰巧有封舉薦信……”
劉珽身子一震,立馬反應過來,忙不迭開口,“謝大人放心,下官這筆該寫什麼不該寫什麼,全是您說了算。”
聲音極輕,卻難壓他的野心。
劉珽原本渾濁的雙眼都明亮了幾分,一眨不眨的盯著謝黎,仿佛他是個大金疙瘩。
十多年的壓榨,他熬的太苦,實在是過夠了這樣的日子。
謝黎勾起唇角,壓低了聲音,“你是個聰明人,早早看清局麵,站對了,才能活得久。”
“汝南王家大業大,腰纏萬貫,劉珽你覺得這偌大的王府……”謝黎輕笑,低聲問道,“會不會搜出個什麼好東西來?”
謝黎說的委婉,劉珽卻是心知肚明,沉聲應道,“謝大人,汝南王性子陰毒,想必手上也不幹淨,這府上定藏著什麼貓膩。”
哪怕沒翻出什麼不對的,硬變也要變一個出來!
那封舉薦信,他拿定了!
謝黎心下滿意,眉眼含笑,“劉郎中智慧過人,想來日後的官途一定順風順水,心想事成。”
劉珽點頭應下,努力掩下心頭的激動,好似沒事人一般,“謝大人,下官先進去盯著他們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