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重賢臣,識禮數,反觀謝家,為了拿得這皇位,不惜傷害至親。榮家易如此。”
林青鸞跪下,行君臣之禮,頭磕在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一拜,是想告訴沈宜君,如今,她是以另外一種身份與他對話。
而不是他的妻子,不是皇後林青鸞。
沈宜君看著跪在地上的絕色女子,卻是換了個話題,緩慢而又沉重的說:“你可知太上皇為何傳位於我?”
林青鸞抬頭,堅韌的神色一閃而過:“臣妾知道。”
這個問題她在夜裏一個人時輾轉反側過很多次。
最初她也以為是老皇上回心轉意看到了陛下的好。
可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退位讓的太快,而三皇子又走的太過迅速。
不像是奪嫡失敗,更像是被太上皇刻意保護。
林青鸞道:“太上皇傳位於您,是因為榮家跟謝家已經聯手了,太上皇自己玩過頭了,這才讓您收拾這個爛攤子。”
沈宜君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隨後道:“青鸞,一旦榮謝倆家登位,為了民心謝家不會對太上皇動手,可絕不會容忍前朝皇上活在世上。”
“謝家是你外祖家...”
隻要你現在與謝家聯手,還能活。
“皇上。”林青鸞高聲製止了沈宜君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緩緩道:“臣妾與謝家不死不休。”
外麵的陽光正好,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林青鸞的身上,令她的眼睛都有一瞬間的緊閉。
她屏退眾人,獨自一人去了太上皇處。
沈宜君不放心,魏深魏萊在遠處貼身保護,林青鸞未有所發覺。
許是近日事情繁瑣,太上皇的居所似是很久沒人來了。
也有可能是沈宜君故意為之,你這麼坑我,也未曾讓你享受一下牆倒眾人推的感覺也未曾不可。
總之,當林青鸞到太上皇的居所時,屋外都透露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沉悶。
太後早就與太上皇分隔兩地了,用她的話說,早就不想看到這死糟老頭子了。
當推開房門時,隻有太上皇一個人左右手各拿著一個旗子在對著自己自娛自樂。
林青鸞失笑,未曾行禮道:“太上皇真是好雅興。”
太上皇手都沒抬,先是下了一子然後才說:“怎麼?來替你夫君出氣。”
林青鸞道:“太上皇說的哪裏話,兒媳的夫君不正是您的兒子嗎?天底下哪有做老子的會讓自己兒子受氣的道理。”
太上皇冷哼一聲,嗬道:“不必陰陽怪氣,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林青鸞收起笑臉,走上前,從棋盤裏拿起棋子。
太上皇挑了挑眉,一言不發的把手中黑子放回棋盤。
林青鸞觀看片刻,下了其中的一個位置,道:“確實有一事不明。”
“兒媳想請問太上皇是什麼時候發現榮謝兩家聯手的?”
“你想知道的不隻有這個吧”
太上皇道:“你還想問為什麼知道榮謝兩家聯手卻不告訴沈宜君是嗎?”
林青鸞又下了一子淡聲道:“是。”
太上皇哈哈哈大笑,也下了一子,這一子幾乎把林青鸞逼進了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