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安的餘光瞥了瞥房間裏的幾個宮女、太監,欲言又止。
他一直有點擔心,女帝身邊的這幾個侍從,可靠嗎?
剛才說了那麼多大事,太監、宮女全聽去了。
宮中的這些下人,看似忠誠,但誰也不知道,他們暗地裏有沒有跟誰聯係。
萬一這幾人是某位皇子的眼線,消息豈不就走漏出去了?
但女帝和先鋒使始終沒屏退幾人,所以李承安也不敢多嘴。
“李大人無需多慮。”楊羽看出了李承安的心思,笑著道,“不論他們之前跟誰,從今天開始,他們會成為陛下最忠實的仆人。”
“是。”李承安這才離去。
幾個太監和宮女也聽見了楊羽的話,心中又疑惑又慌亂:他既然懷疑我們的忠誠度,為何說話不避諱我們?他又憑什麼敢說,我們會背叛原主?
幾人心裏犯嘀咕,但作為下人,又不敢開口。
楊羽淡淡瞥了他們一眼,什麼都沒說,好似把他們當空氣一樣。
接著,他對範思思道:“安江城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他們去了北烈國,還有一個朋友保護,安全得很。”
“裂心蠱,竟被你這麼快就接了。”範思思目光忽然,驚奇地道。
楊羽笑著道:“我不懂蠱術,我那個朋友解的。事出突然,下次再找機會讓你見他們吧。”
範思思道:“五年都過來了,不急這幾天,隻要他們安全就好。”
楊羽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道:“剛才我跟陳超發生了一點小摩擦,你覺得,他能忍不?”
範思思擺擺手,道:“他是禁軍將領,掌握京城禁軍,跟三皇子走得很近,大皇子、二皇子也在拉攏他。這人有恃無恐,知道我不敢動他,對我都經常不太尊敬……”
“你這個皇帝當的,也不容易啊。”楊羽感歎道。
普通百姓或許都覺得,皇帝要風得風,要殺誰就殺誰。
事實上並非如此。
一個帝國中,最重要的兩項權力是軍權和財政大權。
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就是因為掌握了這兩項大權。
能自由調遣國中任何一支軍隊,能自由掌控一切財源,才是完全體的皇帝。
但範思思剛上位,大部分軍權、財權,被分散在先皇遺老手中。
就說這禁衛軍吧,聽陳超的遠大於聽女帝的。
範思思如果一個不爽,把陳超殺了。
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禁衛軍恐怕會直接掀桌子發動兵變。
那些早就想讓她下台的大臣、皇子,也正好有了合理的借口,逼她退位。
人類社會從來都是一張關係網,即便是皇帝,也隻是大網中的一點,不可能淩駕在大網之上。
“他這次帶了三萬禁衛軍,絕不可能受你的氣。”範思思有些憂心忡忡地道,“恐怕,他不會讓你輕鬆離開這裏的。”
楊羽笑了笑,道:“你的判斷很準,他不光是不想我輕鬆離開,而是想讓我死在這裏。大門兩側,已經有不少人守著我了,都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