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麵虎一路上不停的擦汗,右手沾滿灰塵,與汗水混合形成一層黑乎乎的泥漿。
以往他來的時候都是事先通知麻衣郎,這一次可是硬闖,後果不堪設想。
鬆下瓏子那隻老妖精是吃人肉不吐骨頭的家夥,即便笑麵虎是田中純一苟的侄子,她也不會因此給什麼顏麵。
兩人慢慢靠近那處殘垣斷壁,正如笑麵虎所說,這裏是一處廢棄的教堂,老式的建築,至少有上百年的曆史。
杜峰不敢掉以輕心,他有勇闖地獄赴湯蹈火的想法,不過若是在沒有見到人之前就死了,那未免是個太虧本的買賣。
手槍塞進袖筒之中,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環視四周,好在一切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危險存在。
離得這麼近,杜峰即便有什麼想法也不敢再出聲詢問,前麵的笑麵虎踉踉蹌蹌的走,看起來他早已嚇破了膽子。
杜峰用袖筒裏的槍頂了頂笑麵虎的後背:“這麼怕死?你特麼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
聲音猶如蚊鳴,不過笑麵虎聽得很清楚,這鬼地方安靜的出奇,甚至一根銀針落地都能嚇人一跳。
兩人的腳步聲無法避免的發出沙沙聲響,笑麵虎渾身戰栗不止,雙腿沉重的如同灌了鉛塊,每走一步都很費力。
杜峰的槍在頂著他,笑麵虎不得不從,勉強加快腳步,鞋子發出的沙沙聲卻是更加沉重。
步入殘缺的教堂之內,至此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活人的影子。
教堂內灰塵密布,甚至看不出有人進出留下的腳印,杜峰難免疑心。
“這裏麵的人幾十年不出來嗎?為什麼連腳印都沒有留下?或者說還有其他進出的通道?”杜峰忍不住小聲問道。
“其他通道肯定有的啊!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隻知道每次來領人都是在這裏,他們會把人送出來,我的任務就是把人帶走,說實話從沒進去過的。”笑麵虎指了指麵前的教堂大廳,小聲回道。
“你想哄我?你他麼走幾步給我看看!”杜峰推了他一把。
笑麵虎被他一推禁不住腳下打滑撲通一聲跌倒在地,等他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地上留下一個淺淺的人形坑,灰燼之下是溜光的大理石地板磚。
杜峰蹲下身子伸手抹了一把地麵,抬手看了看,默默的點了點頭。
笑麵虎摸了一張大花臉,雙眉微皺褶子密布,他知道杜峰定是有所發現,不過張了張嘴卻沒有問出聲。
杜峰瞪了他一眼,說道:“灰燼下麵的地板光溜的很,說明什麼?”
“說明大理石地板不愛沾灰。”笑麵虎匆忙答道。
“你的腦子甚至比狗還趕不上!這地方漏雨,就算大理石地板磚像你說的不愛沾灰,但和雨水混合之後還能保持清潔幹淨?很明顯是有人經常來打掃!”杜峰站起身,小聲說道。
“有人打掃?做什麼?”笑麵虎擦了擦汗,一張臉早已漆黑無比。
“為了掩藏證據,掩藏有人來過的證據。每次你來之後,勢必會留下腳印,你走後他們會進行處理,把腳印清除,然後重新撒上黑灰!地板磚不留灰自然就是這個道理!”杜峰不知道為什麼很想開導開導這個愚癡的家夥。
“有道理!”笑麵虎連連點頭。
既然教堂大廳不存在進出口,也就沒有繼續滯留的意思。
“去教堂後廳!”杜峰再次推了他一把,如今笑麵虎是他的掩體,不僅能擋住前麵或許會出現的槍彈,還能試探地麵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暗坑。
灰燼之下或許存有足以令人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身亡的機關,小鬼子對這一手很在行。
兩人步伐輕慢的通過正堂來到後廳。
這裏和正堂一樣,地麵之上飄著一層灰燼,足有一公分厚,打眼望去,就像是幾十年不曾有人進來過一般。
小鬼子當真是有時間和精力布置這一切,他們似乎不厭其煩。
在主教堂後麵,曾經留下的種種木質桌椅都在,不像是r本本土的產物,看那些條理和形狀構造,很可能是早期英國人的產物。
或許以前有英國人在此設立教堂,r本政府強行拆除,留下了這麼一片廢棄的地方。
後廳麵積和正堂差不了多少,正堂是主要講經頌道的地方,而這後麵似乎別有其他用途。
鞋子踏過灰燼,大理石地麵袒露而出,杜峰注意到了一片片的血跡,那是幹涸的血跡,是無法擦除的東西。
看起來當年這裏還經受了一場規模不小的戰亂,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小鬼子給這教堂來了一場大掃蕩,殘忍的屠殺信徒,這些留下的血跡似乎就是有力的證據。
這鬼地方森冷刺骨,杜峰忍不住打了幾個寒噤。
陰氣太重往往會有這樣的氣象,即便杜峰不信鬼神,可他不得不相信這些科學都無法解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