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杜峰每隔兩個小時醒一次,往返於重症監護室和病房之間,不厭其煩。
清晨,徐院長驅車帶著徐婉婷來到醫院,多少年的老習慣,既然是自家醫院,徐院長早已給自己定了個規矩,早來晚走,這些年一直都是這樣。
“婉婷,你去看看杜峰怎麼樣了,不會是一夜沒睡吧?你去替他一下,讓他睡會兒吧!”進到辦公室後,徐院長對徐婉婷說道。
徐婉婷微微一愣,看起來自己的老爹經過昨晚楊福家的故事之後,直接變化成另外一個人了似的。
很難想象這話能出自他的口,一直對杜峰意見很重,想不到突然間改變了態。
徐婉婷點點頭,把東西放下,移步到了重症監護室。
裏麵空無一人,再去觀察室,依舊不見杜峰的影。
“這家夥!不會是出去買早餐了吧?也不用這麼早啊!”徐婉婷把手裏的塑料袋放在桌上,老爹徐院長早今天的早飯時特意提示要給杜峰準備一份。
正疑惑時,隔壁的重症監護室房門開啟,杜峰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出現在玻璃罩之後。
徐婉婷匆忙跟上去,杜峰的眼睛正注視儀表,一絲不苟。
“你一晚沒睡嗎?”徐婉婷咬了咬唇兒。
“睡了!我可不是鐵人!”杜峰檢查完畢,一切如想象中那麼正常。
“黑眼圈這麼重,一定是沒睡好吧!”徐婉婷忽然感覺兩人似乎在一夜之間疏遠了好多,至少自己在他麵前比以往要拘束的多。
“我睡了差不多個多小時,可以了!”杜峰轉過身來,微微一笑:“你觀察的倒是仔細,背對你你也能看到黑眼圈。”
“沒什麼啊!剛才隔著玻璃就看到了。我幫你帶的早飯,在隔壁觀察室呢!那可是我爸刻意交代的,你吃了它去睡會兒吧!我爸還交代我讓我代替你守著金蛇呢!”徐婉婷的笑有些牽強。
“哦?你爸態一八十大轉彎啊!想必是楊董跟他說了些什麼吧!”杜峰指了指隔壁的觀察室,意思是到那裏麵說話。
兩人離開重症監護室,杜峰點上根煙,一臉的倦意。
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均有黃色的煙漬,從這一點足可以看出他的吸煙量有多麼駭人。
“金蛇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的危險期了,現在看來一切良好。你大可以放寬心就是了。”徐婉婷看到他這幅模樣還是說並不出的有些難受。
杜峰嗯了一聲:“從今天開始我需要去上班了,一個大男人總不能這麼耗著。這樣,你幫我給她替換點滴,還有輸尿管,畢竟我不是很方便。”
如今的金蛇已經成為絕對意義上的植物人,隻能靠葡萄糖和鹽水之類存活,而生理係統更是無法自理,需要有專門的儀器。
金蛇一愣隨之愣住:“你要去上班?做什麼啊?就你現在這副狀態,能做什麼啊?”
“俊豪的分公司,我可是報了名的,已經拖了很久了,我決定今天過去。你幫我選一個合格的護理替我照看金蛇吧!”杜峰狠狠的吸了口煙,繼續說道:“希望有時間的時候你可以多來看看。”
“我會的!”徐婉婷咬了咬唇,眼眶中不知何時娛樂一股熱熱的東西,但她強忍住沒有讓淚水流出來。
眼前的杜峰,和天底下所有有責任心的男人一樣,但他現在的狀態真的差。
“我去準備一下,麻煩你了!”杜峰滅掉香煙,點頭笑笑然後走了出去。
望著他消失在走廊深處的背影,與之以往相比,似乎佝僂了不少。
特別是那一臉的胡渣和亂成一窩草的頭發,這家夥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徐婉婷來到儀表前巡視各處,然後掛上一瓶葡萄糖,並且幫金蛇導上尿管。
“真是奇怪!自己的女朋友還不方便呢!”嘴裏嘟囔一句,忙完這些,雙手叉腰緊盯金蛇的臉。
任何一位女人在看到金蛇之後都會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絲遜色感,金蛇擁有所有女性的魅力,身材、容貌包括發之體膚,無一不所謂精致。
“杜峰能有你這樣的女朋友,當真是上輩積來的福氣。不過話說回來,他一定是位稱職的男朋友。”徐婉婷微微一笑,轉身離開重症監護室。
醫院裏繁瑣的事物多,她這位徐院長的千金需要親自打理。
先按照杜峰的吩咐給一位護理大姐去了電話,這位護理大姐絕對稱職。
杜峰草草的收拾完畢,除了那口雪白如玉的牙齒之外,頭發和下巴上的胡並未有多少改觀。
急匆匆的下樓,杜峰直奔醫院大門。
徐婉婷在辦公室窗前注意到他焦急的身影,沒有可換洗的衣物,去公司上班,這家夥竟然穿著黑色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