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順元殘酒未消,他拿出那個司南,查找久幽的位置。
司南不再跳動,貌似他的妖力又降到最低了。
他掐指算了一下,最後出現的大致方位,就在這東海郡附近。
“也罷,我就看你能憋到什麼時候。老夫我便把這府上的酒喝完先。”
想著想著,口中開始分泌了唾沫,立馬從床榻上跳起,不會兒便拿著一壇酒躡手躡腳得跑回屋內。
等候多時的林七說道,“這酒本來就是給你備的,這般偷偷摸摸的幹嘛。”
順元把酒放好,打開葫蘆上的木塞子,用手一指,那壇子裏的酒便自己流到葫蘆之中。
“這你就不懂了吧,偷來的特別香的。”
林七坐到他對麵,“話說~這歐陽擎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不一會兒,壇子裏的酒全空了,他拿起葫蘆痛痛快快得喝了起來,“此話怎講啊。”
林七想起昨晚被問起生辰,再結合歐陽擎天的黯然神傷,就點燃了他全部的求知欲。
“你說這歐陽總兵是不是有啥兒子失散在外?怎麼他昨日聽見我是孤兒跟眼裏要放光似的。”
“兒子?失散在外?那倒沒有。”
“要我做了這歐陽家的公子就牛掰了,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界,說不定我還能成一紈絝子弟。”
“咳咳~”順元讓他的話逗笑了,一不小心被酒給嗆到了,“你小子還是凡心不死啊,我勸你還是別這麼想了,他的長子,下場那叫一個淒慘。”
“怎麼?”林七的求知欲又逐步增加,“他長子怎麼了?”
“唉~”順元深深歎了口氣,放下葫蘆,娓娓道來。
歐陽家嫡長子歐陽滕,對修行之事不感興趣,但他自小聰慧過人,科舉考試中,中了三甲頭名。
後來被皇帝猜疑,那年的四月初五,與其妻子雙雙殞命於南蠻之地。
他妻子當時懷有身孕,待發現屍體時,發現肚子被破開,腹中胎兒,就算是死胎也不知去向。
“猜疑?其父乃是肱骨之臣,怎麼會惹得猜疑?”林七不解。
順元沒有多說,隻是感慨了一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飛鳥盡良弓藏。”
順元每每想起自己當年得知這人間悲劇之時,修行了過百年的道心竟開始動搖了起來。
林七聽完不敢做聲,一開始他懷疑自己就是當初的那個孩子,但南蠻與那黃道山地界相隔十萬八千裏的。除非有這件事情中有仙人的出現,不然遇事的那個時間與自己被師父撿到的時間臨近,以人力根本不可能不可能會發生。他也理解了為何歐陽擎天聽完那個時間後,會流露出落寞。
等等,仙人~林七好像想到了什麼,“那件事情,可有仙人或是修士的介入?”
順元接著解釋道,“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那按你的想法來看,仙人明明有超越凡人之能,為何現今的朝廷還是凡人的天下?”
“不知~願聞其詳。”
“這仙人,本就是竊取天道得以成就的,你以為天神不知?”
“天神自然是知曉的。”
“凡界人妖共存,妖天生便擁有妖力,天神可沒那麼多心思去保護人類免於妖族侵害,隻要不是生死存亡,神才懶得管你。”
林七被這套理論驚得三觀炸裂,人們都說天神慈悲,但從這地仙的口中聽聞的天神卻理性的很。不覺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順元拿起葫蘆咕嚕咕嚕得灌了一大口酒,接著說道,“所以~天道不會允許超凡的仙人去幹預凡人世界的任何事的,一旦幹預,便會降下天譴。”
“怪不得沒有仙人跑去當皇帝的。”
“仙人也懶得管那麼多破事,免得沾染上凡人的因果。”
“所以,當年你也見死不救?”
順元掙了一下,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他自己是地仙之境,但還拋不掉凡塵的這些因果羈絆。
林七見狀不敢多說什麼,便閉上了嘴。默默走出房門。
歐陽權看見林七,便急匆匆得上前作揖,“昨日不知您是太師叔,還請師叔莫要見怪。”
林七這才看了來人,這人便是昨晚去酒館接他們二人回歐陽府的歐陽權。
隻見他身穿一套盔甲,腰間佩刀,一眼也認不出來是昨晚的那個人。
林七回禮道,“哪裏哪裏,你年紀比我大上不少,不用叫我太師叔,叫我阿七好了。”
“好好好,阿七!”
“你這穿得……要去大戰?”
歐陽權微笑道,“不不不,恰逢今天是東海每日檢閱兵卒之日,我這是要去軍營。”
檢閱兵卒……林七有些莫名的興奮。
傳說,東海守兵由三千修士組成,乃是全天下唯一一支全由修士組成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