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看完手中的信,抬頭對著周圍的殘破,餘天長歎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餘天不禁想象著二十年前那個男人收到這封信的場景。
當時他應該也是站在同一個位置,他能看到什麼呢, 又在想些什麼呢?
當時餘天家不算窮,爺爺是退伍軍人,奶奶當時還是村裏管賬的,可以說,不僅不窮,還是村裏受不少人尊重和羨慕的好人家。
當時的房間裏擺著時髦的“四轉一響”。
而門口盛開的桃花也是別樣紅吧。
他本可以留住那一切的,本來一切,他都有機會改變的,他們,他們家這二十年,乃至餘天他的命運都可以改變的,隻要他把這封信交出去。
可是他沒有。
他獨自咽下了委屈,雖然不知道當時他具體什麼想法。
但餘天大概也能猜到,想必是跟吳芸她媽的清白有關吧,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可能是當時已經無濟於事了。
他的婚姻沒了,至於真相,有幾個人關心真相?
或許,這也是導致他最終癲狂的真正原因。
“餘天,你打算怎麼辦,如果信裏麵說的是真的,那可是強奸案,還有嫁禍, 需不需要……”旁邊許倩一臉正義問道,剛剛她也是跟著餘天,把信的內容掃了個遍,看的她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沒用了,”餘天擺擺手打斷了許倩,“人都死了,還怎麼定罪?再說就憑這封信證據怕是不夠吧,我一個門外漢都知道,一個政法學校畢業的高材生不會不懂吧。”
“我,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氣不過,真的好氣,為什麼會這樣,壞人成了英雄,好人承受無妄之災。”許倩一腳踢飛了掉落的橫梁,力道驚人。
“哎。”餘天再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有些事他何嚐不是更氣,可是這世間就是這樣,現實總是讓人窒息,有道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許倩這時候好像get到了餘天失落的點,沒有再說什麼,做出一副安慰人的溫柔模樣擺了擺餘天的肩,“沒事了,都過去,會好的。”
“嗯,會好的。”餘天自言自語回應著,目光再次落到手中的信紙上,突然眼前一亮,咋呼道,“許倩姐, 我不跟你尋寶了,你一個人注意安全,我要找真的寶貝去了。”
……
新元小學,山腳下,一棟二層高的小土屋。
吳芸窩在屋裏角落處一條板凳上,破布蓋著膝蓋, 腳下是一盆燃燒的木炭,紅紅的火光把她凍紅的小臉,映襯的分外紅。
“叫你別跟著出去,現在知道凍了吧?”倒騰著剛從鎮上買回來的菜,吳海軍看了一眼吳芸溫柔的笑話道。
“哈哈,沒的事,我也是好久沒跟舅舅一起趕集了,很懷念呢,怎麼舅舅你樂意我跟著出去?”
“樂意,當然樂意,隻要你不是出去找那個人,你舅舅我哪點不由著你?”
“舅舅你……幹嘛那麼大成見,餘天他,他真的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