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密不透風的宮牆,這些年來已然千瘡百孔,四處透風。
以至於秦淵帶兵平定匪患的消息,在京州城內不脛而走,不到半個時辰,就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一時間,整座京州城都炸開了鍋。
“唉……一年……就一年!老夫就差一年就能致仕了,陛下可真不讓人省心呐,老夫隻想留個清名榮歸故裏,怎麼就這麼難……”
“若是拱衛京州的左右千牛衛,某家還得忌憚一番,區區府兵,某家戎馬半生,何懼之!更遑論,主帥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書生!哈哈哈……王爺!大事可成!”
“這蠢娘們是瘋了嗎?居然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去平亂?大哥的基業可不能毀在你手裏!”
“嘖嘖嘖,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又能加錢啦……”
“……”
一時間各方雷動。
原本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的京州城。
頃刻間,風起雲湧。
蟄伏在黑暗中的各方勢力全都蠢蠢欲動。
明眼人都知道,裹脅難民攔路打劫的匪徒,背後是那些個野心勃勃的藩王。
而此舉正是為了試探下女帝的反應。
同時試探下久疏戰陣的中央禁衛軍的戰鬥力。
此時,女帝應該派遣一員沙場宿將,率領最為精銳的軍隊,以雷霆之勢鎮殺這些宵小之徒,亮一亮肌肉,震懾下那些蠢蠢欲動的野心家。
然而。
她卻沒有這麼做。
反倒是派遣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狀元郎,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書生。
去統領大軍作戰,這不是去送死麼?
而且,帶領的還不是大周最為精銳的中央禁衛軍,而是臨時征召輪戍的府兵。
這更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此戰必敗。
無人看好此戰的前景。
而這一敗,就會如同多米諾骨牌的倒塌,引發無數的連鎖反應。
這一下,整個大周的形勢已經緊張起來。
女帝近日來的行徑無不說明——
她是昏君!
米糠賑災,遺臭萬年。
書生領軍,昏聵無能。
一些有心人苦苦等待的時機,已經悄然到來,萬事俱備,隻欠一場東風!
審時度勢。
大周的聰明人都已經開始暗送秋波,爭相做那扶龍功臣了。
……
馬車上。
秦淵也很苦惱。
他明明隻想安安靜靜地做個苟道中人,在家裏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混吃等死安享晚年。
誰成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卷進了洶湧的暗流中,還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眼下的形勢,秦淵再清楚不過了。
那些攔路搶劫的哪是盜匪啊,分明是各鎮藩王手下的驕兵悍將假扮的。
此次平亂,意義重大。
贏了,還能爭取點時間,喘息幾口氣。
輸了,怕不是當場就要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蠢娘們,蠢娘們!”
秦淵十分氣憤。
好好的一手王炸,天胡開局,愣是被她作死作到國家搖搖欲墜,偌大的大周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崩離析。
這份敗家的能力,完全可以入選臥龍鳳雛榜,跟堡宗掰掰手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