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府衙。
由於昨晚被自家妻子拉著講課,以至於睡眠不足。
秦淵一如既往在屋子裏光明正大地補覺。
陳無咎和魏無音都不在,整個京州他最大,哪個不長眼的小吏敢說他呢?
至於禦史台裏的那些個負責監察百官的禦史,誰會把目光放在清水衙門京州府呢。
既不能讓他們搏一個好名聲,更不能讓他們撈取足夠的利益。
秦淵心中無所顧忌,自然睡得很香。
不想。
在他的睡夢中,卻有小吏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高聲喊道:“秦通判,秦通判,大事不好了!”
秦淵被這呼喊聲驚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頗為不耐地問道:“慢著點說,出什麼事兒了?”
小吏張皇失措,顫聲道:“秦……秦大人……京州……出大事了!”
“慢著點說,別著急。”秦淵微微皺眉,遞給小吏一杯茶水。
這京州能有什麼事?
總不能又有誰造反了吧。
小吏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捋順了氣,連忙說道:“京州城裏的學子們要造反了!”
“他們浩浩蕩蕩聚在一起,在街上遊行示威,也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秦大人,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要不要派衙役去把士子們驅離,以免出了什麼事情?”
秦淵眉頭微皺,搖頭道:“不可,堵不如疏,書價上漲士子心中有怨氣很正常。”
“此時若是以雷霆手段壓製他們心中的怨氣,反而會釀製更大的禍患。”
小吏又問道:“那秦大人,你覺得該怎麼做?”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京州府衙的人根本逃不脫幹係啊!“
秦淵悶聲道:“你去將巡防營的統領李德謇請來,這麼大的事情,不是咱們一個小小的京州府衙管得起的。”
“喏!”小吏不敢耽擱急忙奔出門,去找李德謇。
這樣的事情,萬一出什麼岔子,怪罪到京州府頭上,他們怕不是小命都不保了!
秦淵扶著額頭,很是無語。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本來好好的混吃等死,也不知道哪個狗日的策劃這種事件,搞得他莫名其妙沾上了一口大鍋。
這些士子的目的地,無非是兩個地方。
其一皇城,是世家煽動的,想要借著士子的怨氣,逼迫燕姣然收回攤役入畝的政令。
其二世家的駐地,是蠢娘們挑動的,想要好好打擊下世家的名望。
世家的人囂張跋扈了大半輩子了,豈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
萬一出了什麼流血事件,引發躁動,他怕不是莫名其妙就背上一口大黑鍋了!
……
陳郡謝府。
甄劍的大刀徑直向馬周的脖子砍去。
圍觀的學子和百姓,紛紛閉上眼,不忍直視。
然而。
過了許久,他們也沒聽到馬周的慘叫聲,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隻見長刀的刀鋒居然停在了馬周的脖頸上,若不是刀鋒上的森然寒光,眾人都要以為這是柄沒有開封的廢刀。
再仔細一瞧,原來有一隻渾黑的鐵掌死死鉗住了甄劍的手腕,這才保住了馬周的性命。
鐵掌的主人銅盔鐵甲,膀大腰圓,靛臉朱眉。
是——李德謇!
大周戰神李藥師的兒子李德謇!
靠著父親李藥師立下的赫赫戰功,被封賞為巡防營統領,主要負責京州城的治安。
他的出現,不由得讓一些心生畏懼的士子多了幾分底氣。
李藥師可是整個大周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普天之下,誰敢不賣他幾分薄麵?
李德謇虎目一睜,厲聲嗬斥道:“呔!”
“甄劍,你好大的膽子啊!”
“你不知道我是巡防營的統領?”
“你不知道這京州的日常治安由我負責?”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在這京州城裏當街行凶,你眼中可還有大周律例,可還有我爹?”
“小心我給你抓到巡防營去關上幾天!”
甄劍有陳郡謝氏撐腰,自然也不肯落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