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肖圖白對於儒家社會,是非常不欣賞的。比如,經典的儒家社會,存在著數百萬名不事生產,專門苦讀聖賢人。
這批人中,一生的奮鬥目標,僅在於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而每一輪科舉考試,僅僅有數百人能夠通過考取功名,其餘人一生也就廢了。整體而言,儒家社會的職業讀書人,一生下來就是社會的負擔,被父母、家庭、妻兒供養讀書,嚴重損害了社會的生產力、拖累大明帝國的整體生產效率。
事實上,幾百萬讀聖賢書的儒家子弟,與十多萬閹割做太監的人,沒有本質區別,都是為了做官才會做出如此選擇,也都是社會的沉重包袱。
其中,幾百萬讀書人中,能夠做官的不足萬分之一。十多萬名閹割的太監中,能夠手掌大權的太監,其實也就幾百人。
讀書是為了當官,做太監也是為了當官。而讀書能夠當官的概率,比之閹割做太監掌握權力的概率還要低。
這就是儒家社會,讀書人的可憐可悲之處。
更可悲的是,整個社會陷入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氛圍。當然,所謂的讀書,僅是儒家的書籍,能夠讓人考取功名的儒家聖賢書籍。其餘的科技書籍、經商管理籍、醫,皆被認為歪門邪道。
儒家社會,不會像歐洲宗教裁判所那樣燒死科學家,燒死異端。但是。名士大儒僅輕蔑說一句“奇巧淫技”,便足以令這些研究科技的學者們,自卑的低下頭顱,感覺自身的輕賤。
在曆史上,一直到鴉片戰爭、中日甲午戰爭爆發後,才令“奇巧淫技”的重要性,壓倒了聖賢書。
其中,甲午戰爭爆發後,科舉考試被取消,是四書五經在政治領域全麵失敗的標誌。
而儒家理論失去政壇統治地位後。官本位思想,並未退出中國文化的舞台。哪怕舊科舉考試取消的百年後,官本位思想依然深入整個國家的骨髓。
儒家社會是官本位思想的最巔峰時期,對於儒家子弟而言——隻有能當官,才是出路!當然,少數貧寒的讀書人,或許會為生活所迫,重新投入生產活動中,成為掌櫃、賬房、幕僚、醫生、教書先生之類的生產職業。但是。這些人被認為是“失敗者”,之後承認了失敗無能。才退出科舉考試這個競技場,選擇那些不入流的工作。
這種腐朽、反動到極點的思想,滲透在整個社會。肖圖白哪怕在天津特區,也感覺到這種腐朽之極的文化,不斷向特區滲透、侵蝕。
“幾百萬專業的讀書人,不事生產,專門為了競爭幾百個進士名額!為了萬中選一這麼低的概率,去讓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被浪費掉了!這種畸形。醜陋的現象,是什麼造成的?是官本位思想造成的!讀書人,真是僅僅是為了做官而讀書的?如果都抱著這種不開竅的思想,不但是讀書人家庭的悲哀,更是整個國家的悲哀!”肖圖白在特區政府工作會議中吹風道,“自從特區的公務員考試出現了,每年一屆公務員考試。招募幾十名公務員。特區也開始出現了大量不事生產,整天研究特區公務員考試的讀書人!這是悲哀,特區的悲哀!如果,將來特區的官場上。皆是一些專業研究考試,從未有過工農業生產實踐的職業讀書人,獲得了職位。他們上任後,根本不知道去如何做事,反倒需要聘請會做事的幕僚,幫助他們去處理本該是官員自己去處理是事物。那麼,特區的實幹精神,將會全部喪失!實幹興邦,空談誤國!同誌們,國家尚未中興,我輩任需努力!不能在我們事業未成功之前,沾染上舊式官僚們一堆的歪風邪氣!甚至,讓我們的群體,墮落為隻懂得空談,不會做事的舊官僚……為此,我特區的政府、國企單位,展開整風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