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霧氣凝結的露珠都還散落在葉子中間未曾散去,扶光便早早的醒了過來。
她將繁複的裙擺改造了一番,分別在裙子兩側各改了一個小兜出來。
順便將桌上的果子稍作整理:“這些果子就留給你吧,我今天出去會再找些回來。”
今日扶光心情格外好,因為她身上沒有出現新的傷痕。
看來昨夜這小人並沒有再對她下黑手。
她看著這個男人,雖然懶懶的倚在床榻上,但周身滿滿的都是與生俱來的貴氣。
這男人應該是這冥界的什麼官兒吧。
若他真的與冥王相熟,那將來自己出去後日子定不會太差的。
息塵在一旁看著扶光在小屋裏轉來轉去。
嘰嘰喳喳的就像個要出遠門的小娘子在與丈夫交代家中瑣事。
這就是…成家的感覺?
這感覺也沒那麼糟糕,也許回到冥府後,可以選個冥後成個家玩玩。
待扶光準備的差不多了,息塵將她叫住交代道:“冰凝花非常好找,就是一朵白色的花,你遇見後摘下帶回即可。”
扶光坐下,兩手扶在膝蓋上看著息塵:“你得說的具體點,白色花那麼多,我怎麼知道那花是有多大,花瓣是什麼樣的。萬一帶錯了,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這霧林因長期毒瘴覆蓋,無法長出花兒,若有,那定是冰凝花。”
扶光漫不經心的脫口而出:“胡說,我第一天去找吃食的時候,就在果叢中看到過…一朵花?!”
扶光說著,全身逐漸僵硬,快掉出來的眼珠子中寫滿了不確定性。
她激動的抓住息塵的雙手,驚愕的從嘴裏擠出幾個字:“那花花瓣是白色的?”
息塵無語的閉上眼睛,緊緊咬著牙齒點了點頭。
“花朵和我的拳頭般大小?”
息塵扶額,再次點了點頭。
“那花雖是白色,但花瓣有些許透明?”
息塵甩開抓著他的一雙爪子,握緊拳頭砸向床榻。
他眸子冷若冰霜,聲線低沉的問:“既見了,為何不摘?”
扶光腦袋裏裝滿了疑問:“你從未與我說過看到花要摘回來,我為何要摘?”
“你聽完我的話了麼?那日我話都沒說完你就像個餓死鬼一樣衝了出去!”
息塵內心是崩潰的,那花千年一開,僅有一朵。
在冥界從未有人真正見到過。
誰曾想這個女人第一次進山,便尋到了大量的聖果。
就連這冥界最為珍稀之物,也一並遇見了。
誰的狗屎運竟能如此之好?
息塵削薄的嘴唇微顫,他齒間蹦出幾個字:“有眼無珠!”
扶光聽到這話不樂意了,什麼叫有眼無珠。
“白色的花在我們人界漫山遍野的都是,誰知道在你們這個倒黴的不毛之地竟然會如此珍貴。”
“不毛之地?我冥界地廣人稀,稀世珍寶多如牛毛,豈容你這蠢貨在這胡言亂語!”
“那你說吧,你究竟還要不要你眼前這個蠢貨去替你尋花?”
扶光不耐煩的將雙手環於胸前,特意把蠢貨二字著重說出。
“……”息塵無語。
息塵此刻隻在不斷的壓製自己想把這女人腦袋擰下來的衝動。
千萬要穩住,她還要去找花。
算了,自己是堂堂冥王,莫要與她計較。
她既能遇見,則說明這花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