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卻好像被人紮了一刀,疼得他想哭。
謝橋才來了一個月,蘭容就重新回到他身邊了,果然就跟上輩子一樣,蘭容不喜歡他,他早來晚來都一樣嗎?
趙允廷魂不守舍,寧大老爺在前麵站著,將他的失態看得一清二楚,隻當少年是貪玩走神,不停叫趙允廷回答問題。以往趙允廷再分心跟妻子說悄悄話都留意著老爺子的話,今日卻是沒有,身邊也沒有人敢提醒他老爺子問了什麼,他也不慌不亂,就那樣身姿筆直地站著,靜靜地聽老爺子訓斥。
第三次答不上來的時候,寧大老爺把人叫到前麵,“把左手伸出來。”
趙允廷神色平靜地伸手。
戒尺毫不留情地砸了下來,一下比一下疼,打完了,寧大老爺罰他去外麵站著。
趙允廷目不斜視地出去了。
他站在走廊裏,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蘭容不喜歡他,除此之外,什麼都無法思考。
早課結束,寧家孩子們陸陸續續離去,吃過午飯短暫的歇晌過後再來上課。
大房的孩子一起走,寧蓮容領著弟弟妹妹連同謝橋一起離去,趙允廷終於忍不住在他們轉彎時朝那邊看了一眼,隻看到謝橋的身影,寧蘭容走在他一側,被他擋住了。
趙允廷自嘲一笑,她眼裏已經沒他了,他還在期待什麼,期待她會過來安慰他?
寧大老爺最後走了出來,語重心長勸了他一頓,等他走了,趙允廷默默回了學堂,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以前都是他跟寧蘭容一起走的,跟寧晉書一起吃飯一起歇晌,醒來再跟他們一起過來。現在謝橋來了,他不想吃飯,或許,以後也不用再來寧家讀書了吧?
來了做什麼,看妻子跟旁人如何青梅竹馬?
“廷哥哥,你怎麼了?”寧蘭容去而複返,走到門口見少年趴在桌子上,連她走近都沒聽見,不由擔心地問。
趙允廷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見小姑娘真的站在身前,心頭瞬間湧起各種情緒,最後化成一絲苦笑。他重新趴了下去,悶聲問她:“你回來做什麼?”
寧蘭容麵朝他坐在前排的板凳上,擔心地看著少年腦頂:“廷哥哥今天好像很不高興,是家裏出事了嗎?”
趙允廷搖頭。
寧蘭容抿抿唇:“那早上來的時候你怎麼那樣看我?冷冰冰的,都沒有笑,好像在生我的氣。”
趙允廷沒有說話。
寧蘭容有點不高興了,看看門口,到底還是不忍心,推了推他胳膊:“手心疼不疼啊?三哥上次被伯祖父打都疼哭了,咱們回去吧,我去我娘那裏給你拿藥。”
小姑娘一句一句都是關心,趙允廷慢慢抬起頭,紅著眼圈問她:“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寧蘭容所有的不滿在看到少年一副要哭的樣子時都沒了,她瞅瞅門口,小聲跟他說悄悄話:“我那是假裝走的,路上讓姐姐他們先回去了,我躲在花叢後麵,等伯祖父訓完你了我再回來找你。廷哥哥,你怎麼哭了?”
趙允廷知道自己現在很丟人,可他就是忍不住,淚眼模糊地繼續問她:“那你今天怎麼不坐我旁邊了?”
寧蘭容徹底慌了,一邊拿帕子給他抹淚一邊疑惑地答他:“我東西都在那邊,伯祖父都進來了,我就沒有再換地方。廷哥哥是因為這個哭的?那我下午再搬回來好了。”
“那我不哭,你是不是就繼續跟他坐了?”趙允廷抓住她手,緊張地問,眼淚已經止住了。
少年委屈又可憐,寧蘭容本能地回答:“沒有啊,我喜歡跟廷哥哥坐一塊兒,本來也打算下午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