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農戶寨民，可不一定能夠承受那種操練之苦。
操練的苦，可不單是肉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尤其是在朱玉階將現代的步操訓練和古代的戰陣結合起來的時候，那更是對每一個士兵的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若是不知道的，那你站軍姿站一個時辰試一試？
你拿著一根木棍對著天空猛刺一萬下試試？
或者，你讓你的同伴，站在你的對麵，讓他拿著一根長矛或者削尖了的木棍對著你的頭在你的雙眼之間猛刺試一試？
再或者，你站在一匹奔跑而來的駿馬跟前，等他到了你再躲避，或者，你根本都不躲避，就拿著木棍麵對他站著不動，試一試？
都不用刺到你，也不用戰馬真踩到你的頭上，就是那種威勢，就能嚇得你亂叫亂跑。
可這些，都是戰場之上最基礎的肉體和膽量訓練。
之前，不敢這樣訓練，怕趙大誌壓不住這些人。
現在不用怕了。
名義上，有著太平寨寨主、吳家族長吳紹唐在上麵壓著；實利上，朱玉階給他們吃飽喝足不說，還給他們發足額的餉銀。
若是如此好的條件下，還有人不知輕重、不知感恩的，那就是軍法難容了。
“其實啊，我的要求也不高！”
安撫了一下趙大誌之後，朱玉階又開口說道。
“我隻是希望練出一支強軍。”
“這支強軍，能夠在有土匪劫掠的時候，在有外敵入侵的時候，在有北麵韃子騎兵入寇的時候，能夠保護住嘉山寨和太平寨的安全。”
“嘉山寨是我們傾注了無數錢財物，耗費了無數的心血要打造的，不能被別人輕易給毀了。”
“嘉山衛最起碼要做到這一點！”
“所以，吳先生，少勳，你們兩個再提醒一下太平寨裏的人，告訴他們，我們練兵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練兵的目的是，練兵為家，為家練兵！保家衛國，天下太平！”
說到這裏，朱玉階的心潮都澎湃了起來。
他的眼睛看著北方的虛空，眼中燃燒著一股火，像是能夠吞噬一切！
“保家衛國，天下太平！”
是朱玉階一生的理想。更是從朱玉階爺爺傳到他父親，又傳到他自己，有了三代傳承的理想。
如今，他想將這個理想傳遞給這明末的軍人。
“練兵為家……為家練兵……保家衛國……天下太平……”
吳紹唐吳少勳趙大誌全都在心裏咀嚼著這一理想的意思。
他們也激動了。
“大人，屬下誓死追隨，死也要給大人練出這樣的一支強兵！”
趙大誌猛然高聲喊道，眼中已經帶上了兩滴熱淚。
他知道，從此之後，自己是一個有理想的兵了。
這個軍隊，這個嘉山衛，是一個有理想的軍隊了。
當兵可不是單單為了殺人，為了掙口吃的啊！
天下百業，哪一個不能掙口飯吃？
當土匪也是殺人呢。
可那些哪有意思？
全都是庸庸碌碌的過一生而已。
就像是文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事繼絕學”的宏大理想一樣，武人也要有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