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山崩地裂最為駭人，修行之後孔艽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很明顯，讓大鵬驚恐的並不是那黑山本身。
“其中必然有古怪。”孔艽暗忖一聲，開啟了虛魄視野。
立在他身側的皇甫五芹也施展開了她的瞳術，望向那橫斷天地的黑山。
虛魄視野展開的刹那，一個驚悚的畫麵呈現在他黑白視野中。
一條五彩斑斕霞光繚繞的蛇形軀體，暗暗纏繞在那黑山之上。
因為它的鱗片顏色純黑，和黑山如是一體，肉眼根本看不到它的存在。
然而這一切在孔艽的虛魄視野下一覽無餘。
它的軀體比蒼梧派內門主峰的峰體還要粗大，軀體纏繞在身體上一圈又一圈，從山腳一直蔓延到黑山的頂部望不到盡頭。
“這是什麼玩意兒！龍嗎！”孔艽驚駭莫名。
眼前這蛇軀的龐大程度，與那沉淪在青湖福地的蛟尊法身相比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是龍，怕是也不遠了。”皇甫五芹精致的臉上，也頭一次露出凝重。
她有不亞於虛魄視野的瞳術，孔艽看到的，她都看到了。
隻有上官雨舟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在一旁嘀咕道：“你們倒是說明白點，說點我能聽懂的行不。”
他的話音剛落。
孔艽和皇甫五芹神情又是一凝，連腳下的大鵬在怪叫一聲後匆忙撲騰著翅膀，拚了命的往後倒退。
卻見那黑山沒入雲層的區域。
一雙赤紅的豎瞳自無盡濃雲中睜開，如此遠距離看去，像是兩輪大陽。
它的瞳孔之中漠然不含情緒，帶著俯視蒼生的蔑視。
僅此一眼，皇甫五芹和孔艽不慎與它的瞳孔對視了一起。
皇甫五芹靈動的眼中瞬時溢出血跡，嬌軀連連晃動，體內金色雷霆像是失控一般在她體表之外炸開。
“噗！”直至吐出一口鮮血，她方才穩住身形，但是說什麼也不敢再睜眼了。
孔艽反應是最快的，在那瞳孔睜眼的刹那，他對凶險的感應就有了察覺。
隻感覺渾身冰涼，像是血液都被凍結。
迅速的關閉了虛魄視野，不敢和它對視。
但還是不可避免的瞥到了一眼。
僅僅隻是刹那的目光，他體內靈力都如翻江倒海一般激蕩起來，將他一身經脈都擠處不少裂痕。
眼睛、鼻孔、口腔、耳朵七竅溢出鮮血。
“誰！”上官雨舟被突如其來的意外驚了一跳，爆吼一聲，手掌已經按於劍上。
還好孔艽反應快，一把按住了他，隨即強忍著身體的傷害，恭敬朝著黑山拜下。
“晚輩三人誤入真人領地，罪該萬死。我們隻是趕路的旅人，這就離開，望真人網開一麵。”
孔艽聲音傳蕩在這方天地，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傳蕩到那黑山，但它必然是聽得到的。
幾乎是孔艽話音落下的刹那。
他、皇甫五芹、上官雨舟三人頭頂的氣數雲團同時浮現於頭頂，瘋狂滾動起來。
那巨大的血色豎瞳遠遠的俯視了三人一鳥一眼，也不知道是再看他們三人，還是看頭頂的氣數雲團。
就這麼望了兩三息功夫，便如它睜開那般，悄無聲息的閉合上了。
“走！”孔艽趕忙朝著坐下大鵬一聲低沉的輕吼。
後者當即展開急速，逃也似的原路逃去。
那豎瞳的主人也沒有追擊，黑山依然屹立在那裏，亙古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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