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海帶著她換了個地方，到了飯店，要了不少酒。
三杯酒下肚，薑大海這才開口。
“你媽跟著我吃了太多的苦，一開始秦家條件比我好，你爺爺做生意賠本，家裏欠了一屁股債，我就是個窮小子。我和你媽在一起秦家一萬個不同意。最後，是你媽豁出去，和家裏斷絕關係，和我私奔南下創業。一路來吃了太多的苦，你和薑默也不是我第一胎的孩子，你們前麵還有個哥哥。”
“但那個時候我們拚命賺錢，給不了你媽太好的物質環境，她懷著孕還要替我忙碌，孩子才流掉的。後來你媽小月子也沒做好，又跟著我打拚。”
“那個時候的媽媽，一定很好吧。”
薑大海聞言，又悶了一杯酒，心中感慨萬千。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終於賺到錢了，小公司也有模有樣，我也有臉麵帶著你媽回秦家。沒想到秦家敗落，你外公早就去世了，臨死前一直在念你媽的名字。你媽知道後難過了很久，後麵一直陪在你外婆身邊。可好景不長，她也走了。你外婆臨終托付，讓她照顧好你舅舅。”
“你媽覺得虧欠二老太多，所有對你舅舅十分寵溺。那個時候我也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就沒管，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一直念著你媽當初跟著我的苦，所以到現在都無法狠下心來。在我看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隻要你媽高興就行。”
“後來薑家越做越好，回到了帝都，你奶奶提起你還有門娃娃親，我們和傅家也算是掛上鉤了，你舅舅一家見有好處，更舍不得走了。都是我不好，哎——”
薑大海重重歎了一口氣，滿腹心事，又喝了一大杯。
甚至還嗆到了嗓子眼，不斷咳嗽。
薑去寒趕緊阻止。
“爸，別喝了，再喝就傷身了。”
薑大海被奪了酒杯，竟然沒忍住，掩麵痛哭起來。
“爸……”
薑去寒有些心疼。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薑大海哭了好一會兒才忍住，他用力的抓著她的手。
“女兒，待在傅家，永遠不要回來。薑家的事你就別管了，她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哪怕她全部給她娘家，我也認了。這是我欠她的，沒辦法用金錢彌補。你們的矛盾已經難以化解了，那就別化解了。這些年你媽嫌棄你是女孩，明裏暗裏沒少說你不好。她不善待你，你也別管她。”
“到老了，她自有兒子、弟弟贍養，和你沒關係。爸現在想逃出這個火坑，是逃不出去了，但你還有機會。”
薑去寒明白，爸爸讓她嫁給傅嶼川，不僅僅是為了複興薑家，更是為了讓自己幸福。
如果她不喜歡傅嶼川，那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薑大海是個好父親。
正如他所說，不是他沒能力管，而是欠下太多人情，已經無法用金錢衡量了，索性任由媽媽胡來。
“你和女婿都還好吧？”
薑去寒想到傅嶼川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走的時候發著燒帶著傷，估計心裏恨死自己了。
她不想讓爸爸憂心自己的事，連連搖頭。
“我和他好著呢，相敬如賓。”
“那就好那就好，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
薑大海在路邊攔了車回去。
薑去寒一個人站在路邊，冷風吹散了酒意，準備叫代駕回去。
沒想到看到馬路對麵停著一輛車，看著十分熟悉。
傅嶼川的？
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也不知道是酒精驅使，還是別地情感作祟，她竟然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她的心髒跳動的越厲害，甚至感覺剛剛消散的酒精全都回來了，弄得她血液是燥熱的，呼吸是滾燙的。
終於來到了他的車窗旁邊，裏麵亮著昏暗的燈光。
裏麵有些模糊不清，但她還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