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次偷蛇蛋時被它發現逃回村子。之後它便開始報複他所在的村子,或者說,它在找他。”
“那第三幅畫裏那個手執笛子的女子是?”芙姝問。
“黑蟒的破壞力和攻擊性太強,在所有嚐試的方法都無果後,所有人都感到了絕望,包括他。”
“然而那名聲稱神使的女子現身山中,她吹奏笛子,黑蟒居然會聽從表示順服。”
“……”
裴淵不說話了。
“然後呢?”
“……他偷了神使的笛子,使計讓她葬身蛇蝮。”
……老畢登。
“我族祖先職責便是庇護困在這山中的村民。為阻止再出現黑蟒傷人選擇留在這座山中。”
“隻是信仰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伽十臉上的神情漸漸黯淡下去。“如果山中的人不再相信,神使也隻是一個不存在的傳言罷了。”
她的語氣越發沉重。
“而自我有意識起,這村中的人便早已不相信神使的存在。恐怕知道並記得那段曾經的人都屈指可數。”
“仍在山中,卻無人能看我聽我信我。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折磨那些黑蛇,也折磨著自己。”
夜裏誰的一聲歎息,散在了風中。
洞內,裴淵的聲音平淡無波。
“人心總是貪婪的,他慶幸神使的出現,又覬覦那神奇的禦蛇之術。便假意對神使表示感謝,向其證明自己的忠誠。”
“又在一邊暗中觀察,在相處中試探笛子的吹奏方法。”
日積月累之下,還真讓他學到了一些。
“山中有人信仰著另一位異神。不知他們如何研製出一種藥粉,受製於藥粉,部分蛇被迫受他的馭使。”伽十咬牙。
“隻是物極必反,久經折磨下的黑蛇狀態並不穩定,偶爾會出現失控。”裴淵繼續向下轉述石壁上的內容。
“他讓村民嚐到了馭蛇的甜頭,於是神使被遺忘,他成為了新信仰。”
“為了應對黑蛇失控的狀況,便安排村民挖了這些地下窟。”
“又開鑿出這個岩洞,將培育出的黑蛇蛋放在這裏孵化供他繼續研究。”
“……等等。”
芙姝覺得不對勁。
“最後的記錄到哪裏了?”
裴淵的目光繼續向後麵的內容看去。
日日夜夜的實驗中,蛇的失控程度越發嚴重。
牲畜為祭品的祭祀都沒有效果後,他想到了人祭。
人祭有效果,但結果卻不穩定。
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石壁上雕刻的最後一幅畫,上麵刻著一隻似人似蛇的怪物。
“他在一次獻祭結束後觀察到黑蛇似乎格外喜歡鑽向獻祭失敗的屍體內,便開始在之後的獻祭中,引導黑蛇鑽入人體。”
“黑蛇的暴虐狀態果然穩定了很多,之後這樣的獻祭就成了儀式。甚至給了他靈感,造就了之前我們遇到的那些怪物。”
“……這些發現,都是他一個人在做嗎?”
芙姝的冷汗流了下來。
“從刻畫的字跡和表述習慣上來看,應該是同一個人。”
芙姝無聲看向了石壁上的水苔。
前麵的圖畫刻的年頭應該比較早了,厚厚的水苔覆蓋其上,雕刻的縫隙中布滿了黃綠的苔蘚,讓裴淵在辨認時十分吃力。
隻是後麵的刻字和圖畫完成的時間應該不算太久,雕刻的痕跡還較為清晰。
經曆過的人可能不會再信仰,但絕對不會遺忘。
要使所有人忘記神使的存在,奉他為信仰,至少要經曆一兩代人。
……這下,是人是鬼都未可知了。
“他們口中的人蛇,就是那人的傑作。”伽十的聲音有些虛無。
“剛剛我遇到了顧清,據他所講東南方向一直沒有人進出過。”
裴淵向兩人分享自己獲得的信息。
付予安提了一個問題。
“伽姐姐,剛剛我在地下聽到他們說的祭壇……”
“這就是我要拜托你們的,祭壇在那裏。”
伽十伸手指向一個方向。
“我可以去到山中的所有地方,卻唯獨無法抵達祭壇所在。”她的語氣裏摻雜了遲疑與不可置信。“明明是神使後人,我的潛意識裏卻對祭壇和那些黑蛇十分忌憚。”
“那個地方我進不去,所以拜托你們。”
好嘛,npc發布任務了。
“能感知到你們是突然出現在這座山中的。相信你們有自己的緣由,我不會過問。能看到我證明你們並不認同此刻山裏存在的信仰,所以才確定你們是可以幫到我的人。”
“以我的了解,山中其他地方並無異常,你們最後要去的地方十有八九也是那裏。”
一旁的徐潤沒有說話,她能看出伽十其實並不在意她的答複,而是寄希望於自己身邊的付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