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因為付予安的話產生任何不悅,雲禎甚至是第一個同意付予安的人。
“抱歉,如果我的腿沒有受傷,大概已經找到有用的線索了。”雲禎朝著眾人點頭,“你們先走吧,早一點發現出口,我便也多一分存活下去的機會。”
芙姝看向雲忱左腿的小腿處,雖然剛剛藏蘊已經幫他簡單固定住,一路上也是被柳攙扶著走,但雲禎小腿還是已經腫得不成樣子。
仿佛骨裂是她自己。
盯著雲禎的傷處,芙姝臉上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這得多疼啊。
她隻是看著小腿都已經感到幻痛了。
腿都成那樣了,雲禎如果要自己行動,便隻能單腿跳著前進,再使用左腿,隻會讓傷情更嚴重。
他們目前還沒有任何關於通過“荒園”的頭緒,一切都隻是剛剛開始。
如果在一開始就讓自己處於無法行動的狀態,那麼可以說雲禎絕對走不出這座“荒園”。
而拋下他一人行動,任何出現的意外都可能輕而易舉地將他重創或清除。
先天的同情讓她於心不忍,後天訓練出的理智卻催促她盡快出發。
……
與雲禎分開行動後,眾人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沿途的所見變化也大了些。
在那之前他們分明走了不少的路程,風景卻沒有多大變化。而現在,拋下雲禎後,沿途的變化速度幾乎比剛才快了一倍。
直至目前,還是沒有看到過蔡玦和李卿晟的影子。
不是沒有停下來仔細察看附近的泥土裏有無異常,隻是“荒園”裏實在是太禿了,附近的景致,一覽無餘。
地上坑坑窪窪的土坑和小丘,他們原先也以為內藏什麼玄機,砸開挖開之後卻並無異常。
那兩人像是憑空消失了。
這一路上也沒有任何生物出現,“荒園”之名名副其實。
在前方探路的四人中,付予安和藏蘊從頭到尾都表現得比較平靜,反而是她和柳兩人,從最開始的焦急逐漸過渡為現在的麻木。
與雲禎分開那會兒,付予安把她身上全部的武器都留給了雲禎,隻給她留了把折疊刀。
沒錯,她。
想到這兒,芙姝閉了閉眼睛。
好弟弟,真是孝死姐姐了。
雖然那會兒她也有將裝備留給雲禎一部分的想法,但沒想過給自己掏個兜袋空空。
不過那是付予安啊,身手變態,頭腦變態,膽量變態,芙姝相信那小變態有自己的考慮。
但還是有點欲哭無淚,在迷宮裏找到的裝備隨機放置,她好不容易才熟悉了一些陌生的武器。
他們前進的這段時間內,周身環境的溫度越來越高,天空的顏色也慢慢轉暗。
若說一開始他們進入“荒園”時,天空處於正午當空的時刻,那麼現在則是已經變為日近黃昏的樣子。
溫度卻已然逼近七八月份最熱時候的溫度。
他們在昏迷時被換上了同一的服裝。迷宮內溫度還算正常,薄薄一層穿在身上倒也不覺得冷。
而此刻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汗打濕,粘膩膩地貼在身上。
芙姝對於高溫的耐受力一直不錯,讓人擔心的是藏蘊,一路上不停地擦著鬢角的薄汗。
與她並行的柳也有些受不住,在探查了一處土堆回來後忍不住有些著急。
不能怪柳沉不住氣,她的性子已然算是芙姝從小見過的人裏非常沉穩的那一列了。
因為手上持有地圖,藏蘊一行人顯然也去了標記葉子的敵方。所以明白不能在這裏久待。
然而在這種枯燥的環境下走的久了,致命的危機卻一直沒有出現,緊繃了太久的心神難免會有些敏感。
芙姝與付予安對視一眼,彼此都看清楚了對方眼中的情緒。
藏蘊走到柳的身旁,輕輕安撫她。
“再走五分鍾。”
……
果然,五分鍾後,溫度雖然依舊不低,卻比之前要好些。
天上也變為了黃昏暮時。
他們仿佛走在一盞內裏四季交替的沙漏中,隨著沙漏中的沙子向下流逝,春夏秋冬逐漸迭代,天空也由正午轉為暗夜。
如果這樣的交替如果隻持續一輪,那麼他們現在便隻剩半個秋季和一個冬季的時間。
而他們目前身上所著的衣服並不厚實,秋季還好,一但溫度到達了“冬”的標準,他們能否抵禦夜晚中的寒冷?
剛出了汗,再遇到驟然跌降的溫度……絕對不會怎麼好受。
“有什麼特殊的動靜嗎?”付予安回頭淡淡地問向藏蘊。
“有。”藏蘊輕柔地將攏了攏頭發,雲清雲淡中說出來的話卻如驚雷砸在芙姝耳中。
“從出發開始便一直跟著我們,與雲禎分開後放棄與雲禎並行,而是選擇繼續跟著我們,那東西現在就在我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