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蘊識偏過頭,縮著頭不理他。
失算,說好的高嶺之花呢,紀黎怎麼變毒舌了。
她靠著車窗有些鬱悶。
過了一會兒,紀黎清冷的聲音傳到杜蘊識耳朵裏。
“不討厭。”
杜蘊識嘴角彎彎地翹起。
*
“就在這裏停吧到這兒吧。”杜蘊識小聲說。
不遠處就是霍家,漆黑的夜裏燈火通明。
紀黎看著她說:“隻要你想,隨時告訴我。”
“我知道。”
杜蘊識笑了笑,眼底卻是悲傷的。
在車上,她把外套脫下來,疊好放在副駕駛座位上,說:“衣服還給你,我先回去了。”
“再見,紀黎。”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怕回頭就會變得軟弱。
畢竟一想到即將要麵臨的霍狗,很難不覺得紀黎是小天使啊。
紀黎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雙手插兜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克製地離開了。
這是杜蘊識的決定,他應該試著相信她可以處理好這一切。
紀黎冷靜地想。
是這樣的嗎?
他從後視鏡中看到自己的臉。
上麵沒有假裝的平和,隻有控製不住的陰鬱在作祟。
紀黎將視線淡漠地移開。
*
這個時間點,霍家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
但路上還有客廳的燈光還亮著,像是特意在等待什麼人。
厚重的雕花大門一開,裏麵的香氣便湧了出來。
外麵的世界冷冷清清,而裏麵的世界卻是奢華非凡。
杜蘊識進來時先和林穆之對視一眼,對方別有深意地盯著她,然後扶了下眼鏡道。
“霍總吩咐說帶你去書房。”
公事公辦的態度挑不出一點毛病。
旁邊的傭人識趣地退下,她就跟在這位管家身後,一步一步地踩著階梯往上走。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敵不動我不動,看誰先忍不住。
林穆之輕扣了兩下門,在得到應允後,將杜蘊識推進去然後利落地關門走人。
杜蘊識感覺肩膀隱隱作痛,喵的,這個林穆之非挑她痛的地方用力。
很難懷疑不是故意的。
霍銜靠在椅子上,見她又在走神,冷聲道。
“還知道回來了。”
按照劇情,這個時間點杜蘊識就應該上前哭哭唧唧抱著霍銜求她原諒,然後霍銜不為所動,進而展開虐戀。
可杜蘊識今天心情有點太好,再加上今晚哭太多次了實在哭不出來。
於是乎她隻能幹巴巴地說台詞,寄希望於自己肯能腫起來的桃子眼。
“是我不對,我錯了...”
霍銜看著杜蘊識跟罰站似地,局促地站在哪兒,一晚上醞釀的怒火竟然詭異地消下去一大半。
霍銜站起來,他身材頎長,比曲鬱山還高一個頭,低頭時露出紅唇和白淨精致的下巴。
眼神倒是一如既往地有壓迫感。
“最後一次。”他抬手撫摸著杜蘊識額頭的碎發,“不要讓我發現再有下一次,知道了嗎?”
溫柔的語氣裏包裹著的不是甜蜜而是致命的威脅。
就這麼輕易放過她了?
杜蘊識錯愕。
這不是霍狗一貫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