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杜蘊識一直想知道陸鳴川主動聯係他的原因,問起時對方支支吾吾地躲避回答。
“問那麼多幹嘛?讓你回來就回來,能賺錢不就行了。”
果然還是那個原味的陸鳴川,永遠不會給人好臉色。
杜蘊識詭異地沉默。
行,不讓問她就不問,省得費嘴皮子。
反正陸鳴川媽媽一定會告訴她。
就這麼沉默半晌,陸鳴川把帽子摘下,攏了攏頭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他斜瞟了一眼杜蘊識,發現她真的按他要求閉嘴了,沉默地看著窗外。
陸鳴川莫名感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怎麼搞得他很不尊師重道似地。
真煩。
杜蘊識坐在後座,她很清晰得感受到旁邊的陸鳴川跟個猴子似的,一會兒變換一個動作。
有時候吹個口哨,有時候甩甩墨鏡。
像是刻意想要引起注意似地。
杜蘊識目不斜視,她不看也不問,免得他又覺得自己多管閑事。
陸鳴川拿膝蓋碰了她腿一下,心想這下子徹底不能忽略他了吧。
杜蘊識低頭看了眼,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還是沒說話。
“說話啊,你是啞巴嗎?”陸鳴川從小到大就口無遮攔,就算是長輩老師他也照樣犯耍賤。
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杜蘊識一點兒也不感覺到意外。
“你不是不讓我問嗎?”
她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到泛不起一絲波瀾。
看慣了杜蘊識小心翼翼的模樣,換了副麵孔的她讓陸鳴川感到有些陌生甚至可怕。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刻在DNA裏的權威壓製”。
開玩笑,她呆在霍銜身邊這麼久,表情不說百分之百像,起碼十之六七是有的。
對付他這種小屁孩綽綽有餘。
陸鳴川回過神來,為自己剛剛的情緒感到惱羞成怒。
不就是一個家教老師嗎?竟然敢在他麵前拿喬。
“我說什麼你就要聽嗎?都當老師了還沒這點主見。”
陸鳴川一股腦把錯誤推在杜蘊識身上,完全沒考慮是自己的態度有問題。
杜蘊識麵無表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嚴肅。
她看著眼前的陸鳴川,臉色通紅(八成是氣得),囂張跋扈,有種青春期學生特有的叛逆。
杜蘊識扶了下眼鏡,說:“你不會覺得罵我很有成就感吧。”
陸鳴川皺了下眉頭,沒搞清她說的什麼意思,就先罵了句“神經病”。
杜蘊識不知道短短的幾個周,陸鳴川到底經曆了什麼,但是此刻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心底裏的躁動和焦慮。
掩飾在無差別攻擊的外殼之下。
她覺得有必要先和陸鳴川說清楚,“我隻是你的家教老師,你實在討厭我,我現在就可以走。”
陸鳴川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要走?”
“不然呢。”杜蘊識抬眸看著他,似乎能透過眼睛看到他的內心。
“你都這樣的態度,我覺得教不教學也沒太大的必要了。”
她敢這樣說,是有自己的底氣。
底氣就是她一分錢還沒賺到。
而且現在忍讓,不把底線擺出來,誰知道陸鳴川這小子會不會得寸進尺。
“不行!”他一聽這突然就慌了,“我們不是盟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