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蘊識笑了笑,勉強認為葉琅這句話是在誇她。

“你知道嗎?紀黎為了你解除了家族欽定的訂婚婚約。”

這件事杜蘊識雖然已經知道,但心裏還是難免泛起波瀾。

原來他真退了。

為了她。

杜蘊識冷靜道“說不定他本來就不喜歡,隻是借著我的由頭推掉罷了。”

葉琅輕笑,她用琢磨不透的語氣說。

“你還真是有夠冷血的。紀黎要是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自己喜歡錯了人呢?”

這個老狐狸,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杜蘊識扯起假笑,反問道“這不就是您希望看到的嗎。”

先讓紀黎愛上她,然後在他以為能在一起的時候狠狠摧毀掉一切。

她不理解葉琅這樣做的原因,但並不妨礙她覺得葉琅很變態。

可能日本人骨子裏帶的,天然的陰暗。

葉琅被戳穿後並沒有覺得尷尬,反而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坦然和深沉。

“這是每屆繼承人都該經曆的。”

別人都是“繼承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怎麼到了這兒,是要親手碾碎自己的親侄子。

杜蘊識:...莫名有點同情紀黎是腫麼回事。

幸虧葉琅隻是他小姨,這要是親媽的話,那不得要用一生去治療一生的創傷。

在這件事情上,葉琅看得出杜蘊識無法和她共情,她也不再過多陳述。

臨近中午,夜琅安排了豐盛的午餐。

杜蘊識興致缺缺,想著之後還要“助紂為虐”,她的良心就有點受到譴責。

但也沒辦法,誰讓她收錢了。

“私密馬賽,幹完這一票就金盆洗手。”

杜蘊識像背政治課本般在心裏默念了三遍。

然後完成這個虔誠的儀式後,杜蘊識才開始動筷。

她手動避開了生魚片、生和牛這類食物,吃不熟的東西總讓她感覺有些不舒服。

簡稱:好難吃。

這兩道菜恰巧都是葉琅喜歡的。

她看出杜蘊識不感興趣,使了個眼色,侍從便將其他食物放到杜蘊識的手邊。

“謝謝。”

對於貼心地關照,杜蘊識回以感謝。

葉琅和藹地笑笑,“這是他們應該做的。”

這裏的“他們”是指這些侍從和保鏢們,在她看來,他們的服務都是用金錢換來的,是很公平的交易。

完全沒有必要和他們多說廢話。

她曾經很長時間都生活在日本,“禮貌”兩個字按理說已經融入她的呼吸中。

但夜琅表現出的更多是一種不自知的傲慢。

杜蘊識咽下一口飯後才回答她,說:“習慣了,改不了。”

她倒是沒直接搬出“文明禮儀”“華國特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思想內核的東西來懟她。

反而是很直接地承認這是她習以為常的事,委婉地謝絕了葉琅的建議,又不至於駁她的麵。

葉琅啜飲一口清酒後抬起頭,手腕微微托舉,紅唇微勾看著杜蘊識。

“很期待接下來的劇情,不要讓我失望。”

*

杜蘊識不知道葉琅所謂的“給個教訓”,它的界定是在哪兒。

但毋庸置疑,那一定是慘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