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蘊識是個很“勤學”的人,這點霍銜第一次見她就看得出來。
所以在她提出要去上學時,她也並沒有阻止什麼,隻是讓林穆之送她去學校。
至於各種人際關係,他並不覺得杜蘊識會記得。
畢竟她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了。
“那我走了。”杜蘊識戀戀不舍地扭過頭,靠著車窗和霍銜打招呼。
“嗯。”霍銜輕笑著點點頭。
他已經給杜蘊識辦了走讀手續,除去平常上課的時間,她隨時都可以回家。
是的,霍銜把這裏成為兩個人的家。
車輛慢慢地駛遠,他最後瞥了眼坐在駕駛位上,總是克製有度的林管家。
他至今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限量款筆記本會出現在家裏。
究竟是林穆之提前準備了符合他心意的禮物,還是說他和杜蘊識的關係非同一般。
霍銜本來想麵對麵和他聊一下,但最近杜蘊識車禍的事讓他沒空理會這件事。
他看著車裏杜蘊識目光時不時望向自己,微微勾唇。
這樣就足夠了。
至於之前捕風捉影的緋聞,就讓它徹底消失在昨天。
他不希望因為這個影響他和杜蘊識的關係。
*
車上很安靜。
杜蘊識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通往學校的路陌生又熟悉。
冥冥中自己好像已經走過無數遍。
也許是因為已經入秋,樹木並不像之前那麼蒼翠,反而染上一種若有似無的悲涼。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這是霍銜交代過他的,要和杜蘊識保持距離。
如果他是清白無罪的倒也還好,隻可惜他不是。
林穆之看著座位上遺落的白色小熊掛墜,心忽然搖擺不定起來。
一個聲音說“做好你份內的事,不要管”,另一個聲音說“喊住她,去和她說話”。
林穆之兩個都沒有聽。
因為杜蘊識已經背著雙肩包跑過來了,幾根輕揚的發絲,在他的視野裏微微晃動。
她責怪般地開口,嘴巴嘟起來“你怎麼不提醒我啊。”
林穆之啞然,這是杜蘊識這麼久第一次同他講話。
“抱歉。”聲線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杜蘊識隔著車窗伸過手,奈何距離比她想得遠了點,伸直了手指也勾不到。
林穆之懷疑她是不是車禍連著把腦子也磕壞了。
雖然心裏這樣想,但他還是“大發慈悲”地遞過去。
白色的小熊掛墜,他在霍銜那裏也見到過一個,不過是黑色的。
他的心裏泛起一點酸澀。
“謝...”
杜蘊識手指劃過林穆之的手背,卻被他反手抓住。
可能隻有一秒鍾不到。
一開始也沒什麼感受,直到他放鬆了力氣,她發現被林穆之抓在手心裏的指尖一下子變得滾燙。
杜蘊識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她應該和這位林特助也不是很熟悉吧,那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那麼。
奇怪。
好像她欠了他什麼東西似的。
杜蘊識進了校門還在想這件事,不過她一會兒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林穆之一如往常,看著她腳步輕快地走進校門。
好像和往日走在路上的身影有什麼不同,但是好像又沒什麼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