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下眼鏡,勾起一個帶著釋然的笑容。

“原來遊戲還沒結束。”

*

杜蘊識好說歹說,霍銜終於同意後天,也就是周末和她一塊兒回去。

雖然她隱晦地表示,沒有他也可以,但果斷地被霍銜給否決了。

“好吧。”杜蘊識麵露失望,但還是乖乖地應承道。

反正金子又不會長腿跑掉。

她這樣安慰自己。

杜蘊識躺在那兒,烏發蓬鬆,麵容白皙,神情是溫順而柔軟,這一切都是他夢寐以求的。

他做過許多錯事,好在現在所有事情都慢慢回歸正軌。

霍銜出了房間,關上門。

他在偌大的玻璃窗邊注視著良久。

雲層黑沉沉的,像是在醞釀一場風暴。從昨天起就有要下的跡象,卻強撐到了現在。

霍銜忽略掉心頭的不舒服,他將其歸結於對陰涼多雨的不適。

想到這,他拿起電話給管家打了個電話,讓她最近給杜蘊識添一些厚點的衣服。

還沒到冬天,杜蘊識的手就一直是冷的。

“好的霍總,我們馬上就去準備。”

掛斷電話後,負責霍家服裝的管家也暗自咋舌。

“霍總對這位的態度可比妹妹上心多了,之前他可從來沒問過。”

“噓,這可不是我們能議論的。”另一個人連忙提醒她道。

*

這幾天杜蘊識在學校裏見到紀黎的概率,都快趕得上她去圖書館的頻率了。

而且每次都是在比較臨近的位置。

開始杜蘊識不知道他是誰,隻當是個長得很帥的冷麵學霸。

直到有一天回去,他叫住她,說:“可以原諒我嗎?”

男生站在她身前,細密的雨水砸到他的眼睫,彙聚成豆大的水珠,而後墜落。

他的喉結淺淺滑動,聲音很輕。

杜蘊識心都顫了兩下,她慌亂地把傘移過去,好讓他不要被雨淋到。

隻顧著看他的臉,以至於杜蘊識都快忘了他說的是什麼。

紀黎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然後想到什麼後又收斂起來。

他低垂著頭,眼裏閃爍著杜蘊識讀不懂的情感。

“抱歉,之前有段時間沒聯係你。”

“是我的錯。”

向來高傲矜貴的人也有低下頭顱的一天,隻是為了得到麵前人的諒解。

聲音的背景是淅淅瀝瀝的大雨。

杜蘊識努力分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字她都認識,連起來怎麼聽不懂了。

她斟酌後然後緩緩開口道。

“沒關係。”

聽到這句話後紀黎抬起頭,眉眼閃動下,一絲希冀從他心底裏萌發,但下一秒杜蘊識的話又讓他墜入穀底。

“萍水相逢,不用講究這些。”

“...你說什麼?”紀黎的聲音繃緊。

杜蘊識覺得他的眼神有暗得有些可怕,他好像不能接受杜蘊識說的話。

“額...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啊。”

杜蘊識如實說道,他們隻是見過幾次麵,話說了總共不超過十句。

所以,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冷雨天彌漫著的濕重的泥土味,傘下組成了另外一個小世界。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水珠順著他碎發滑下,眸子裏盛著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失落。

他的聲音似乎要消散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