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蘊識不安地絞著手指,亦步亦趨地跟在紀黎身後。

宛如一個跟在老師身後,要去辦公室挨訓的學生。

雖然這個比喻可能不太恰當,但她確確實實感受到了某種威壓。

紀黎平時雖然冷,但對她卻很少有這種時候。

此時他一言不發的樣子讓杜蘊識心底裏沒由來地發怵。

“紀黎...”

杜蘊識輕輕地在紀黎身後呼喊他的名字。

前麵的人聞言沒有停下腳步,但走路的速度還是放慢了一些。

“你是在生氣嗎?”

杜蘊識終於有機會追上他。

她以為紀黎還是會不理她,垂著頭的樣子有些沮喪。

紀黎用餘光掃到她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嗯”了一下。

如杜蘊識所見,他的確在生氣。

已經記不得是多少次了,杜蘊識每回都能和霍家那位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

杜蘊識氣喘籲籲地追上他,張開雙手攔住他的去路,著急地解釋道“。

他是我的...哥哥。”

說出後麵兩個字的時候,杜蘊識眼神飄忽了一秒。

紀黎目不斜視,腳步不停,直到兩人的距離近到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你是傻瓜嗎?”

話裏話外都有一些恨鐵不成鋼。

哪有哥哥看妹妹會用那種眼光,霍銜的占有欲和在意瞎子都看得出來。

隻有麵前這個人,傻乎乎地相信霍銜哄她的那套說辭。

他低下頭俯視著杜蘊識,視線在她微張的唇上停留片刻。

她似乎還沒有弄明白是什麼意思。

而紀黎已經控製不住嫉妒,他撫摸上粉色的唇瓣。

盡管他努力控製自己,試圖平靜下來,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親過你嗎,我是說...你的哥哥。”

紀黎手上的力度有些重,杜蘊識吃痛地輕喊出聲,紀黎很快就放下了。

而他神經病一樣的發言卻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杜蘊識滿眼寫著不可置信,她不知道為什麼紀黎會說出這種話來。

“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人嗎。”

她生出一種要逃離的欲望,可紀黎死死地逼著她,她隻能一步步地往後退。

直到後背貼上了一堵冰冷的圍牆。

她這時候才注意到,原來兩個人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路的盡頭。

旁邊的建築就是學校西禮堂,偏僻幽靜。

紀黎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霍銜對自己的親妹妹抱有齷齪的想法,所以拿杜蘊識當個可以隨意玩弄的替代品。

她失憶了卻也能用“哥哥”這樣的身份欺騙她,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杜蘊識氣得不打一處來。

泥菩薩尚有幾分脾氣,就算她在紀黎麵前的人設是“純真小白花”,這時候都該變身食人花咬人了!

厚重的劉海蓋住她凶狠的眼神,但她隻是垂下頭,平靜地開口:“紀黎,霍銜是我的哥哥,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兄妹關係,沒有你說得那麼不堪。”

“這應該是我和你最後一次說了。”

杜蘊識說完就要走,紀黎下意識地擋住她的去路。

“麻煩讓一下,我要去上課了。”

杜蘊識的語氣疏遠地像在和陌生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