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穆你比較靠譜。”
杜蘊識頗為認真地說道。
雖然有幾分賭氣的嫌疑，林穆之還是牽起嘴角。
他的眸子沉靜如水。
和霍銜比起來，他似乎很少在杜蘊識的第一選項。
但他可以等。
霍銜不珍惜的珍寶，他會好珍惜。
*
從醫院出來後，除了受傷，杜蘊識腦袋上也包了一圈紗布。
處理傷口的過程沒打麻藥，再次上藥的過程疼得她把林穆之的手腕都咬出一個牙印。
“咳咳，不好意思。”
杜蘊識心虛地說，當時實在太疼了，差點不顧形象滿地打滾，所以就...
淺咬了一下止痛。
“沒關係，咬得還挺整齊的。”
林穆之看了眼手腕打趣道。
杜蘊識那點兒尷尬終於壓下去，她驕傲地揚了揚頭，說了句：“那是。”
出了醫院後看到一輛銀灰色的豪車停住。
霍銜穿著西服從車上下來，強撐著應對完記者媒體的提問後，他不顧其他董事的阻攔，破天荒的就要提前離場。
“你瘋了嗎？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和家裏的長輩們鬧成這樣！這還像什麼話！”
霍母在會客廳裏當眾甩了他一巴掌。
她是一個族親觀念很重的人，可她的兒子卻非得要把霍家的家族企業弄得支離破碎。
她實在不能接受。
霍銜怔愣在原地，掩下眼裏的失望，平靜地說：“母親，與其質問我，您倒是不如去質問他們做了什麼。”
他丟下這句話後就揚長而去，再也沒有回頭。
豪門的親子關係，十之有九會走向極端。
貪圖享樂的父親，掌控欲強大的母親，霍銜並不是旁人以為的在“愛”裏長大的孩子。
他和父母的關係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同一屋簷下有時候也像陌生人。
霍銜還記得九歲時伯父家的孩子搶了他最喜歡的玩具，還惡人先告狀得哭起來。
父母沒有詢問半點，強迫著他和那個躲在大人身後的孩子道歉。
他當時沒有多少是非觀，卻知道他自己根本沒有做錯什麼。
但最後，調查了監控還原真相後，道歉是免除了。
可他還免不了一頓教訓。
“都是一家人，你為什麼不讓著你弟弟，他喜歡給他就是。”
霍銜被誣陷的時候沒哭，那時卻哭了。
他沮喪的發現父母的使命好像就是維持著所謂的“家族”二字。
可他們不知道那是他最喜歡的玩具。
他們也從來不會問。
*
“...霍銜。”
杜蘊識看著他喃喃地說道。
說實話，她沒想到霍銜還會來一趟。
她腳步微微和林穆之偏開一些距離，問道“你不是去忙了嗎？”
“忙完了。”霍銜說，將提前離場的事情一筆抹去不提。
林穆之了解發布會大概的流程，也猜到霍銜為了趕過來，跳過了和董事會周旋那一步。
但出於某種原因，他並不打算告訴杜蘊識。
“你額頭的傷檢查過了嗎？醫生怎麼說，其他地方有受傷嗎？”
霍銜看她的神色稱得上是緊張，不是偽裝，而是真情實感的流露。
但杜蘊識卻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靜靜地盯著霍銜 麵前的人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兩人明明離得這麼近，心卻像是已經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