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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士麒正在暢想未來,房門卻“砰”地被撞開,金寶衝了進來。
“金寶,以後輕些,公子我正在深思。”
“是是。”這小仆急道:“公子爺,這下熱鬧了,那小娘闖到我們府上來了,正吵鬧著哩!”
“什麼娘?”
“就是那個蘇木匠家的閨女,害得你腦袋被砸的那個小娘。她竟然跑來尋死哩!”
“呀,孽債啊!”金士麒抬腿就往外跑。
……
不知何時外麵雪已經變小了,滿世界的銀裝素裹。
金士麒腳下跑的匆忙,他心想那蘇木匠已經被釋放了,他閨女還闖上門來,難道是又有什麼意外?總而言之,小民在這亂世遭此橫禍,真是很可憐。
一主二仆很快奔到前院,遠遠就聽到吵鬧的聲音。幾個兵丁正站在積雪的台階上,持著長矛橫在門前,很是威武。
那幾個救金士麒回府的公子少爺們,竟然也聚集在大門處。
原來這幫家夥方才被金士麒趕出臥房,並未急著離開。他們一直聚在偏廳扯淡,討論著“金大哥會不會一直傻下去”、“翠雲樓十二牡丹誰的胸最大”、“今天晚上誰請客”之類的話題。
後來聽聞那蘇家小娘竟跑到鬧事,這幫公子們都奔出來看熱鬧。
“你這小娘忒膽大!”幾個公子哥嬉笑著嚷著,“不知道我們金大哥是個風.流兒嘛?還敢送上門來?”“金大哥怕是不中用了,妹子你在我們中選一個吧!”
“阿嚏!”有人在他們背後打了個大噴嚏。轉身一看,是金士麒。
看到金大哥四平八穩的模樣,那幫公子們都眉開眼笑,忙著上來問候。金士麒卻推開眾人,走出府門外,眼前便是一亮。
隻見一個少女正俏瑩瑩地站在雪地上,便是那蘇家的小娘了。
她背後聚集了數十人,大概都是這山海關的匠人雜民,穿的都是灰萋萋的破衣爛衫,如乞丐一般。他們鬧喳喳地站在街頭,憤恨地望著高大的將軍府。
尤其是站在前排的十幾個青年,一個個都怒目圓瞪、深仇大恨的樣子。果然,金士麒一出來,那些匠戶小夥子們都亂嚷起來:“他就是那金士麒,大惡棍。”“禽獸!”“我快忍不住了,別攔我!”
與那些躁動的民眾不同,那蘇家的小娘卻隻是寧靜地站在那裏。她穿著一件淺青色的對襟長襖,腰肢輕盈如水,雙頰淡雅若仙。那單薄的身子迎著寒風,竟如梅花傲雪般俏美。
她臉頰上幾道淚痕還未幹涸,眼睛中噙著的淚水又如寒霜。她嘴角微微顫抖著,正努力壓抑著不想抽泣。那副讓人憐愛的模樣,又宛若一隻誤入險境的小鹿。
那少女的容貌和服飾,在這淒冷的雪地襯托下顯得有些突兀。她的淺青色長襖的罩麵竟是錦緞的,依稀還秀著百鳥圖案。隻是不知洗了多少水,已經泛白陳舊,而且單薄得不抵嚴寒。
金士麒暗想她為何穿這衣服,但轉瞬間就明白了——她右手正悄然握著一柄灰暗的尖刀。
這小妹子是來赴死的!
她穿上了自己最美的一件衣衫。
看到仇人金公子出來,那少女如窒息般地吸了一口寒氣,眼中的淚水便淌了下來。她擦了一下淚水,眼神竟變得決然,這讓金士麒在一瞬間以為她要出刀了。
沒想到她卻款款屈膝,向他拜了個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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