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言一出，格雷文和索爾金全都愣了。
索爾金率先反應過來，不由笑道：“巴龍大人，都快要離開第一地獄了，您怎麼還開玩笑呢？您要不是第一地獄的人，又怎會千裏迢迢來到第一地獄，還和魔王大人商談合作，甚至拿出對等的秘密呢？”
有索爾金在前麵打樣，格雷文也不甘示弱，角度更加犀利高端。
“不管巴龍大人是不是第四地獄的人，您對我好都是真的。無論您是誰，我都跟定你了！”格雷文這一手，可謂是舔到了極致。
跟著巴龍大人有錢拿，還能得到人格上的尊重。
甭管巴龍大人是第幾地獄的人，他都跟定了！
一旦接受了身懷巨富、受到尊重的日子，就完全不想再回欲望之境當一個侍者每天賠笑卑躬屈膝。
然後……
白賓一句話一個動作直接把骨魔格雷文給幹懵了。
“即便我不是地獄的人，而是來自於錫安帝國，也會繼續跟著我嗎？”白賓順手撕下了麵部的易容，摘下了兩根碩大的惡魔犄角。
格雷文和索爾金大腦嗡的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雖然白賓剛才的話已經有所鋪墊，但是他們也隻是以為巴龍大人不是第四地獄的人，而是所屬其他地獄。
可巴龍大人把頭套易容一摘，赫然是一個人類！
這完全突破了他們的心理承受極限。
搞了這麼久，原來是一位人類在不停攪局嗎？
白賓看著兩人震驚、同時猶如吃屎的表情，相當受用。
微微一笑，說道：“重新認識一下，錫安帝國王室顧問、地獄神官白賓。”
格雷文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隨後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錫安帝國別人他不認識，白賓他還能不認識嗎！
惡魔營地距離索爾丹瑟姆不遠，尤其是前段時間上萬先遣軍開拔，通過裂隙進入人間。
結果短短一天時間，就被殺的丟盔卸甲。
有近三分之一的靈魂在人間泯滅，有三分之一靈魂受損破滅，淪為廢物，還有最後三分之一回來，已經戰戰兢兢，聽到任何有關錫安帝國或者地獄神官白賓的名字，都會不分場合的麵色煞白，鑽到桌子底下本能躲避。
這種情況下，想不認識白賓……的確很難。
在那些得了“白賓PTSD”的惡魔口中，白賓才是真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他們這些低等惡魔殺人，也得一個一個殺。
但是白賓隻是一招光照術，身邊隊友就全都氣化蒸騰，連膿水都沒留下一點。
一萬人的先遣軍，前後全都被坑殺在晴天港和沃特丹。
地獄神官之名，更是在第一地獄的惡魔中廣為流傳。
眼下這位屠殺惡魔的神官就在格雷文麵前，嚇得他連氣都喘不上來，渾身無力，宛如待宰的羔羊。
甚至生出對方隻要捏捏手指，就能隨意將他抹除的無力感。
一旁的索爾金也大差不差，比格雷文唯一好的一點就是臉上的表情穩住了。
當然，也極有可能是因為苦行僧式的修煉方式，讓褶皺幹癟的皮膚強度極高，已經做不出什麼誇張的表情了。
留在第一地獄，開什麼玩笑！
眼下剛和第一地獄談完合作協議，所有人也都知道索爾金和格雷文跟隨了巴龍大人離開。要是再留在第一地獄，那可就徹底說不清了。
想要去第二地獄逃難，又得橫穿幾乎整個第一地獄。
第三地獄是宿敵、第四地獄需要遠洋……
而且，從一開始白賓就在瞞天過海，什麼合作交換秘密都是假的，他們冒充第四地獄的使徒，這要是跑到第四地獄，怕也是得被處以極刑。
索爾金慘笑一聲，早知道在半天前，他就堅決離開好了。
結果被白賓說動選擇跟隨，眼下回不去了，徹底回不去了！
甭說是第四地獄，就連第一地獄也待不下去了。
留下，拿什麼留下？
繼續在第一地獄待著，等幾天後朗西斯或者魔王彼列發現，到時候一位地獄魔王的觸怒，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地獄巨魔可以承受的。
看似是讓自主選擇，可是擺在索爾金麵前的，哪有什麼路。
留下是死路一條，淪為喪家之犬到處躲避、隱姓埋名。還要承受一位地獄魔王的憤怒，怕是得被挫骨揚灰、形神俱滅。
但要是跟著白賓前往錫安帝國……索爾金不寒而栗。
要知道白賓可是光明教神官，整個光明教對惡魔都是除之而後快，下場一樣的在光明能量的滌蕩下神形俱滅。
這時，莉莉絲、薇兒和海倫也解除了自己的易容偽裝。
莉莉絲看出了索爾金和格雷文眼神中的猶豫，開口說道：“我是莉莉絲，索爾丹瑟姆的一名魅魔。你們決定追隨白神官後，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他自能護你們周全。”
索爾金看到這位改頭換麵的魅魔，有些驚詫，沒想到這位地獄神官身邊真的有一位地獄魅魔。
而格雷文的眼神就數度變化，目光一直聚焦在莉莉絲身上。
“莉莉絲？那位叛出第一地獄，也是首位被轉化為聖光生物的魅魔嗎？”格雷文忍不住開口問道。
可是打量莉莉絲，渾身上下卻又看不出半點聖光痕跡。
但作為第一地獄所有惡魔最初的夢魘，被白賓抓住轉化為光明生物，成為奴役，是最可怕的噩夢。
可是眼下看莉莉絲的狀態……
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沒錯，我現在已經是光明教的護教聖女了，即使身為魅魔，但在人間也受萬人敬仰，地位僅次於教皇。”
護教聖女，僅次於教皇。
嘶……
不僅是格雷文，就連索爾金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身為地獄惡魔，卻在光明教謀到了一人之下的地位，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可是我等要是到人間，恐怕也得被轉化為光明生物，受製於人吧？”索爾金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