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婚禮，至今無跡可尋。
一花園香檳玫瑰，謝亦乾也從來沒有見到過。
更可笑的是，他一直以為，母親喜歡的是鬱金香。
謝潯，他送了二十五年的鬱金香。
他是不是以為自己很深情？
在看向謝潯的時候，他的目光冰冷，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就是你對我媽的態度嗎？今天在我媽麵前，你不覺得你很失敗嗎？”
謝潯的手，猶豫良久，終於落在了謝亦乾的肩膀上。
他看著遠處的江水，波浪拍打著岸邊，浪花潔白，勝似春雪。
這裏很安靜，安靜的可以聽到遠處傳來的渺遠的聲音。
“我從未覺得我失敗。”
謝潯說的平靜。
但這句話，讓謝亦乾麵上猛然間染上了怒色。
因為方才跪了下去，他的膝蓋位置，還帶著泥濘。
他上前一步，直直站在了謝潯身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
“你說什麼？”
謝亦乾的另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仿佛下一刻，就要狠狠的砸到謝潯的臉上。
而後者，麵上仍舊是方才那般，風度翩翩的樣子。
仿佛麵前的人，不是想要打他，而是一個在玩鬧著的小孩子一般。
終於，謝亦乾緊握著的拳頭鬆開，同時也鬆開了衣領。
但他眼中，森然寒意並未褪去。
薑茶上前，站在了謝潯身旁，完全是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
方才謝亦乾那樣子，她還真的擔心，那一拳會衝動的落下來。
“亦乾，其實我……”
謝潯剛要解釋，但謝亦乾的目光，又死死的盯在了兩人握著的手上。
他冷笑一聲，說的語氣譏諷：“就算是在我媽麵前，你們也要這麼恩愛嗎？”
他喜歡的女人，和他的父親牽著手，在他已故的母親墓前。
這樣的場麵，恐怕是任誰看到了，都會想要瘋掉的吧。
“謝亦乾，你怎麼能這麼跟他說話？”
薑茶語氣責備，眉眼之間，帶著幾分認真。
作為一個知道了真相的人，謝亦乾此番言行，她雖然理解，但並不讚同。
“我這麼跟他說話？”謝亦乾逼近一步，眼底都有些發狠。
“那你說，我該怎麼和他說話？”
他步步緊逼，薑茶裝作被嚇到的樣子，退到了謝潯的身後。
她在等，等謝潯告訴他真相。
“你爸喜歡鬱金香。”
高大的柳樹夾立江堤之側，隨風舒展著枝條。土地肥沃，微微濕潤。沿路不知名的花朵怒放，卻帶著一種荒蕪感。
眼前的萬物，都變得陰森淒冷起來。
方才謝潯那句話，不停的在他腦海中回蕩著。
他一遍一遍的理解，突然覺得喉間有些生澀。
“你什麼意思？”
謝亦乾看著那一張同他有八分相似的臉，搖了搖頭。
這並不能證實心裏方才的那個想法。
可接下來，謝潯的話，將他的想法擊碎了。
在有些發冷的風中，謝潯又開口道：
“我哥，謝弦，他喜歡鬱金香。”
雖然隻說了一句話，卻蘊藏了極大的信息量。
謝亦乾愣住了，站在原地，目光呆呆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