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杏南看書看得有些入迷,忽然聽到這樣一問,便舔了舔唇。
賀幽寒起身沏了壺茶,先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將壺直接放到了梅杏南的桌案旁。
又過了一會兒。
梅杏南都翻完了一本書,正要再換一本,卻看見賀幽寒起身將之前裝著茶點的袋子拎到了她身旁。
“餓的話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等我忙完手邊的事情,咱倆就去吃飯。”
說完,便回去繼續整理公文。
梅杏南在一旁的書架上換了一本書,可打開後卻怎麼都看不下去。
她從書縫裏偷偷打量著對麵的人,又看了看自己手邊的茶和糕點。
不應該是自己服侍他嗎?怎麼感覺兩人的位置好像顛倒了?怪怪的!
賀幽寒昨晚似乎沒有休息好,眼下有些烏青。
忙了半天的公事有些疲倦了,伏在桌案上,用拳頭抵住額頭,閉目養神。
見他閉上了眼睛,梅杏南這才敢大膽地去看他。
或許是累了,沒過多久,對麵便響起了輕輕的鼾聲。
回臥室踏踏實實的睡不好嗎?非要在這裏!
梅杏南本來想叫醒他的,但想了想,人家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片刻後,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將對方腳邊冒著寒氣的冰挪了出去。
畢竟這樣睡著,是很實在容易著涼的。
當她回到自己桌前時,更是索性放下書,看著對麵的賀幽寒發呆。
以前一起在梅府生活時,看得久了,並不覺得他長得有多好,成天吊兒郎當的!
隻是有時,會有小姐妹一臉羞澀地在她耳邊低訴,說賀幽寒長得多麼多麼帥。
現在分開幾年,或許也是他長開了。
再碰麵時才驚覺,他真的是很俊朗。
這些日子和他在一起,時不時會提到小時候的事情。
那些原本以為忘記的事情,現在好像也在逐漸複蘇。
少年時的模樣,和此時的模樣漸漸重疊。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放鬆又自在,甚至能讓自己短暫地忘記苦難。
其實,教坊司內的歌舞伎若被某位客人請回自己宅子裏過夜,基本上都是為了那方麵的事情。
隻不過更風雅一點,不是嫖,而是郎有情妾有意。
感情好了便水到渠成,進行一場比較高級的情事。
然而,當她得知自己被強留下來時,竟從來沒有擔心過賀幽寒對她產生什麼歪心思。
這種信任讓她有些慌亂。
不得不承認,她現在已經對賀幽寒產生了一些依賴,也不可能再把他當成是尋常的酒客。
甚至,她覺得自己對他產生了一些男女之間的好感。
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刻伸出援手的人,她如何能不心動?
但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
而且賀幽寒那的風流浪蕩的性格,她要是比誰都清楚。
她可做不到將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一旦陷進去,便拔不出來了。
所以,這注定不會是一段有結果的感情,還是及早扼殺在搖籃裏吧!
而且,這一切說不定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人家未必對自己有情。
真是徒增煩惱!
還是唐辭憂的那首歌唱得好,“...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