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微言輕,隻是負責其中一個樣品而已,自然要小心些。
正好有兩個小廝抬著一個大木桶經過,工部的荊大人立刻示意眾人看去:
“就是這種類似的大桶,到時候也會被一起搬上船,裏麵裝的都是淡水!”
工部最近很忙,除了行宮要繼續擴建外,還要負責督造大型船隻,所以私下也開始涉獵這方麵的知識。
這裏最熟悉海陸航運的就是江宸遙了,他道:
“時間短還行,但時間一長特別像是這種炎熱的天氣,帶出去的淡水用不了多久就臭,水麵都會浮著一層綠色的薄膜。”
梅杏南腦海中立刻有了畫麵。
小時候路過某個池塘時,偶爾就會看到水麵漂浮的那種綠色薄膜。
“水都已經臭了,那還能喝嗎?喝了也容易生病吧?”
“沒辦法啊,不喝就得渴死。”
“沒有什麼有效改善的法子嗎?”
“下官在一本書上看過,提前在水桶中放置銀器,或許能起到一定作用。”
江宸遙立刻搖頭,“頂多撐十天,淡水就會變質,書上的理論寫得再詳細,都不如實踐出真知啊!”
其他人對海上生活的了解都很有限,但水是生命之源,淡水變質的確是個大難題。
這時,終於有人問出了疑惑:“咱們這次要製造的是酒水蒸餾的樣品,但釀酒和解決淡水變質又有什麼關係?”
江宸遙正要解釋,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下身旁的梅杏南:
“梅姑娘,這件事你有發言權,你來說吧!”
梅杏南立刻道:“我們可以在淡水中兌一些酒水,這樣不僅能對淡水起到一定的保質作用,還可以利用酒精的香氣,改善口感。”
工部的人以為她隻是普通的舞姬,不免輕視:
“兌酒?你可真敢說,知道酒有多貴嗎?否則你以為我們想不到這個法子?”
荊大人也點頭,其實這個方法很久之前就有人提過了,但酒的造價實在太高。
高級將領們可能喝得起,但普通士兵就不行了。
即便去東澤隻需要半個月,光是酒水錢就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梅杏南緩聲輕言:“酒還有一個俗稱叫糧食精,之所以貴,是糧食本身就貴,但我們可以不用糧食。”
“那用什麼?”
“用甘蔗!是沿海地區的一種特產,再確切一點說,是用甘蔗釀糖過程中產生的一種廢料,叫做糖蜜,有種特殊的蒸餾儀就可以用來釀酒了。”
正是她畫出的那一種。
眾人恍然,怪不得上頭要先將那幾種蒸餾器造幾台樣品來,那就不隻是節約成本的問題,也能攻克海上航行淡水的大問題。
“還有,士兵受傷的時候,也可以簡單地先給傷口消毒,很方便的!”梅杏南補充道。
“沒錯,而且海上的風景雖好,但在船上呆久了,活動空間有限,那種單調的日子並不好過,所以在航行過程中,若能有點小酒,最過癮了!”江宸遙也幫忙補充。
這時,他也將梅杏南的身份介紹給了在場的人。
三年前的天藝盛會,梅杏南奪冠,這裏大部分人都聽過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