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內,梅杏南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竟是三樓的客人。
尋常客人在一樓,向賀幽寒則是在二樓,至於三樓...梅杏南從沒上去過。
抱著琴上來後,她偷偷掃了一眼,“見過大人!”
“你就是梅杏南?”
“正是小女子!”
此人一張端正剛強、宛若雕琢般深邃的英俊麵龐上,生著一雙銳利的眸子,氣勢逼人,似即將撲向獵物的猛虎,充滿危險性。
梅杏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完全猜不出對方為何要叫自己,他們認識嗎?
“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大人呢,真是三生有幸,不知想聽什麼曲子?”
誰料,被男子一擺手打斷,他似乎突然對梅杏南很有興致,“急什麼?你我二人還沒有好好聊聊,快坐下!”
梅杏南本來打算放琴的動作僵在原地,有些慌亂道:“奴婢不太擅長說話,怕惹得大人不高興。”
男子慵懶的笑笑,隨意指著矮幾上的果盤,道:“梅姑娘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剝!”語氣裏甚至還帶了一點寵溺。
他突然來這一出,梅杏南覺得自己根本無福消受,隻道:“回大人,奴婢身子受了涼,大夫囑咐最好先不要吃生冷的食物。”
男子一愣,沒有再為難她,自顧自剝了個橘子:
“也對,梅姑娘可是生在尚書之家,嬌生慣養著長大,不知道你以往在家中,都做些什麼啊?”
梅杏南覺得眼前的人能給自己一種很強的壓力,汗都快下來了,幾乎脫口道:
“奴婢愚鈍,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略有涉足,都是些拿不上台麵的小東西,讓您見笑了。”
她能預感此人來者不善,否則不會提到自己尚書府的出身。
男子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專心致誌剝起橘子來,修長勻稱的一隻手,指腹抵在橘腹下緩緩轉動,金色的橘皮被他慢條斯理的一條條撕下,好像在溫柔的替女子寬衣解帶。
“我見梅姑娘長的這般清麗倔強,重情重義,一定不會忘了以前在尚書府的生活,你的家人都怎麼樣了?你給我講講好不好?”
男子看著梅杏南的目光很溫柔,也很有穿透力,仿佛要將她射穿一般。
梅杏南隻能道:“父親被斬頭,母親和弟弟都已經流放,京都隻剩我一人了!”
她回答得很簡潔,直接回避了一切敏感的特點。
男子淡淡瞥她一眼:“...看來,梅姑娘你的警惕心挺重的,不願意和我敞開心扉啊!!”
梅杏南發現和此人說話太過危險,當即咳嗦起來,以手抵在唇邊,咳嗽聲由小變大。
最後甚至直不起腰來,簡直快把肺都咳出來了,虛弱無力的開口:
“奴婢昨日感染了重風寒,身子十分不適,大人若想找人解悶,不妨換個人來,如果將病氣過給了您,那就是罪過了,既如此,奴婢先行告退了!”
說罷,一陣弱柳扶風,逃也似的離開了。
後麵的屏風出緩緩走出一個女子,看了一眼梅杏南離開的方向,剛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