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能閉嘴嗎?梅杏南當做沒聽到。
可宋詞非但沒有住口,反而往她身邊湊湊,調笑道:“你別不高興啊,人總要對自己有自知之明的,京都裏的人都說你才情過人、眼高於頂,這回成了汪卓然的一個外室,有沒有後悔當初的傲慢啊?”
梅杏南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容漸漸收起。
可宋詞還在不知死活的碎碎念,“你看你們梅家現在,流放的流放,進教坊司的進教坊司,堂堂的文臣的清流世家,到了今天,居然還得靠拚軍功!我說的沒錯吧?”
聽到這,梅杏南終於受不了了,他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忍不住道:“你煩不煩?”
梅杏南記得很清楚,這宋詞說話向來毒舌。
剛才懟賀家的時候,她還挺爽的,結果風水輪流轉。
受到嫌棄,宋詞非但沒生氣,好像還挺開心,又對她說起了現在賽場上的情形。
看著兩人如此親密,旁邊的賀家三老爺不時掃來一眼,臉色發青。
自己的女兒哪裏比不上那個進了教坊司的賤籍女子?居然受了奚落!
賀雪柔的麵上也還是那副溫婉隨和的樣子,可心裏早就將梅杏南咒罵了個遍。
以往隻要自己出門,哪個男人的眼睛不是停留在自己身上?就連巫鹹國使臣都如此,怎麼偏偏這個宋詞公子例外!
看台上的幾人心思各異,而看台下的賽場上,第三場決鬥剛剛結束,梅長卿和賀冕臣都順利進入了半決賽。
可賀冕臣精神抖擻,梅長卿卻是麵色紅的不正常,顯然高燒還沒有退。
而第四場比賽抽簽時,正好就是這兩人一組。
賀家三老爺有些幸災樂禍道:“雪柔啊,我看那梅長卿病得不輕,要不就算了吧,刀劍無眼,要是被誤傷了可就不好了!”
賀雪柔也看向身後的梅杏南,笑道:“是啊,隻要梅兄弟他主動認輸,我哥哥也不會為難他。”
這兩人剛才被梅杏南一口氣堵在心口,現在可算是有了發泄的機會。
梅杏南的臉上平靜無波,淡淡道:“比賽還沒開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賀家三老爺父女倆都覺得梅杏南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隻有宋詞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期待接下來的比賽。
果然,在梅長卿和賀冕臣對戰開始後,是賀冕臣比較占優勢,他下手狠辣,絲毫沒有留情的打算。
若是換做以往,他或許不是梅長卿的對手,但今天,他一定要當場贏他一回。
為了以防萬一,他特意使用了長盛刀,這是平寧郡主送給他的。
不僅刀身鋒利無比,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血槽中能藏毒藥,就是為了出其不意。
按理說,梅長卿今天病了,要打敗他根本用不著毒,但賀冕臣也是帶了私心,想借著比武的機會,給梅長卿留下個終身殘疾。
反正這是比武場,雖說點到即止,但誰還沒個失手的時候呢?但時候自己可以找借口推脫責任。
所以,兩人打著打著,賀冕臣突然加快進招的速度,直接將梅長卿逼入死角,手起一刀,同時空中有白色的粉末飛揚,那都是劇毒的藥粉。
這一刀來勢洶洶,恨不得當場將梅長卿劈為兩半,看台周圍的人都驚呼一聲,有的都嚇得閉上了眼睛,以為梅長卿這次肯定是完蛋了!